我差点气笑。这黑哨吹得，比国足比赛还明目张胆。
当晚，其他选手要么在镜头前努力表现“职场友谊”，要么在宿舍里“偶然”聊起自己的闪光经历。而我，因为“人缘差”，被孤立在角落。行吧，正好清静。
半夜，我借口上厕所，溜达到录制区想透透气。路过张腾那间豪华办公室（对，总导演的办公室比我们所有选手的“职场公寓”加起来都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和另一个人（听声音是那个饮品品牌的赞助商代表）的谈笑。
“……放心，张导，节目效果拉满，负面话题也是热度嘛。那个林舟，不就是现成的靶子？等这波热度过去，再把他一剪没，观众的情绪有了宣泄口，产品知名度也打开了，双赢！”
“王总高明！这点‘心意’，您收下。后续的报道，还得麻烦您那边多打点……”
我透过门缝，看到张腾笑着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推给那位王总。桌上，正摆着那款问题饮品的包装盒。
那一刻，我血液有点往头上涌。不是因为被当枪使，而是这种肆无忌惮的勾结。我迅速掏出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小心翼翼地对准里面。就在我拍到信封特写时，我听到张腾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他猛地转头，视线扫过门口。
我心脏骤停一秒，闪电般蹲下，缩进墙角的阴影里。脚步声靠近，门被拉开一条缝，张腾探出头左右张望。我屏住呼吸，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几秒后，他嘟囔了一句“听错了？”，重新关上门。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手心全是汗。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你们不仅玩弄规则，还把观众当傻子，把选手当耗材。
回到狭小的宿舍，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张腾和赞助商丑恶的嘴脸在我脑子里晃。忍了？不符合我的性格。而且，看这架势，忍下去只会被坑得更惨。
硬刚？我一个小透明，拿什么跟一个节目组和资本方斗？
这时，我摸到枕头下那张微微发热的、材质奇怪的卡片。这是我来参加节目前一天，在一个路边摊“算命”老头硬塞给我的，说“与你有缘”。卡片正面是繁复的暗纹，背面只有一行小字：“言灵仲裁：以真为刃，以寿为价。”
当时我只当是骗术。但现在，一种荒谬的冲动让我想试试。
我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就当是发泄吧。我开始写一封永远不会寄出的“投诉信”。
“致《星途职场》节目组及XX饮品品牌方：”
我详细记录了今晚所见所闻，时间、地点、人物对话、信封厚度（目测），并附上我偷拍到的（虽然模糊但能辨认）照片。我引用《反不正当竞争法》条款，指出其行为涉嫌商业贿赂和虚假宣传。我确保每一个字都有依据，逻辑闭环，甚至查了相关法律条文确认无误。
写到最后，我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如若上述情况属实，望有关方面及时介入调查，以正视听。”
点击“保存”的瞬间，我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像低血糖发作，眼前黑了一下，持续时间大概……两三秒？非常短暂，但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某种东西被抽走了。很抽象，但很真实。
我看了眼手机，凌晨2点15分。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气糊涂了，居然信这种玄乎事。把手机一扔，强迫自己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