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方便”李阿姨回复，后面跟了个捂嘴笑的表情。
“好的阿姨，等有空我上门向您请教，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结束了对话。
隔了一天，我提着一袋在超市买的猫粮，敲响了李阿姨家的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复杂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猫尿的骚味、以及某种淡淡的、难以名状的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李阿姨见到我，脸上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哎呀，小姑娘，快进来快进来，就是家里乱，别嫌弃。”
“阿姨您别客气，是我打扰了。”我换上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晚辈好奇和谦逊的表情，侧身进了门。目光却快速掠过屋内的每个角落。
屋子不大，是老式的一室户结构，陈设简陋但收拾得还算整齐。只是，猫的痕迹无处不在。墙角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猫食盆和水碗，旧的沙发椅上铺着洗得发白的毛巾，上面沾着不少猫毛。
两只体型瘦长的狸花猫正蜷在椅子上打盹，听到动静，警觉地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就它们俩在屋里，比较乖，其他的都在外面，饭点才来。”李阿姨搓着手，“小姑娘，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阿姨，别忙了。”我晃了晃手里的猫粮，“我就是来跟您学学，怎么照顾它们比较好。我看您喂得它们都挺亲人。”
提到猫，李阿姨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引我到厨房，说给我看看她平时怎么准备猫食。
厨房更是狭小，窗台却被擦得干干净净。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台上晾着一排洗好的保鲜袋，薄薄的，透明的，大小很统一，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下，微微反着光。
“阿姨，您这保鲜袋晾得可真整齐。”我状似无意地提起，“是专门用来分装猫食的吗？”
“哦，这个啊，”李阿姨拿起一个，撑开给我看，“有时候碰到便宜的鸡胸肉或者小鱼，我就买回来，煮熟了，用这个分装成一小袋一小袋，冻在冰箱里。每次喂的时候拿一袋出来解冻，方便，也干净。它们吃生骨肉最好，但我怕有寄生虫，都是煮熟的。”她解释得很自然，眼神里没有任何闪烁。
考虑得真的很周到了。能看出她是真花了心思在这群流浪猫身上。
我话锋一转，切入问题：“阿姨，您真厉害，一个人照顾这么多猫。我听说，给猫做绝育对它们健康更好，也能控制数量，不然一直生下去，您也负担不起呀？”
“绝育啊……”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听年轻人说过。但想想，好好的给它们挨一刀，多残忍啊。再说，那手术也得花钱，我一个老太婆，哪来那么多钱给它们都做上。”
她继续说，“我有喂他们吃药，吃了药也不生了，生了小猫也养不大。”
“也是，手术费也不便宜。”我表示理解，继续试探：“不过阿姨您真有办法，我看这群猫数量控制得挺好，您刚说的‘吃了药就不生了’，是什么神奇的药啊？比绝育还好用吗？”
李阿姨拿着保鲜袋的手停顿了半秒。她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我无法精准解读的情绪，那不是警惕，更像是一种……被问懵了的茫然，随即被一种敷衍所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