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监，你有什么高见？”李总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王娜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
平板的屏幕亮了一下，一条信息弹出。发送者：系统管理员。
内容很短：【流量符合预期。计划A启动。】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我们，”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晰而冷静，“发，也不发。”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营销总监皱眉。
“意思是，我们给这二十万用户‘发货’。但不是发‘灵镜’实物。”
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我们发一封道歉信。和一个，‘专属优惠购机资格’。”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道歉信？承认我们的错误？然后呢？”李总追问。
“然后，为我们无法发货表达万分歉意。但是——”王娜顿了顿，加重语气，“为了表达我们最大的诚意，我们为他们保留一个史无前例的‘悔过价’。”
“多少？”
“999元。购买原价1999的‘灵镜’。同时，附赠一张100元平台无门槛优惠券。”
“哗——”
会议室炸开了锅。
“这他妈不就是耍流氓吗？！”
“用户会买账？不把我们骂死？！”
王娜抬起手，往下压了压。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听我说完。”她眼神锐利，“这二十万人，是什么？是精准筛选过的，‘价格敏感型客户’。他们想薅199的羊毛，失败了。但现在，我们给了他们一个999的真实优惠，这依然是市场价的腰斩！”
她看着众人，像在看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他们会一边骂我们奸商，一边偷偷计算得失。最后，大部分人，会一边抱怨，一边忍不住点击支付。”
“我们会损失吗？会。但我们把一次注定完蛋的公关灾难，变成了一次精准的、花费巨大的营销活动！我们获得了二十万精准用户数据！获得了全网讨论的热度！还立了一个‘知错就改，忍痛让利’的悲情牌坊！”
她放下马克笔，双手撑在桌上。
“现在，投票。”
李总看着王娜，眼神复杂。有震惊，有钦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
“按王总监说的办。”
一锤定音。
张小北看着王娜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个女人。她不是在解决问题。
她是在，利用灾难。
……
第四集：替罪羊的诞生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李总。王娜。还有角落里，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张小北。
空气重新凝固。
“小北。”李总开口。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过来坐。”
张小北像被提线的木偶，僵硬地挪到会议桌旁。椅子很凉。
王娜抱着手臂，靠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像手术刀，冷静地剖析着他的恐惧。
“方案定了。”李总说，“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张小北的心脏猛地一缩。
“对外，需要一个说法。用户和媒体的怒火，需要一個出口。”王娜接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