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拍文艺片把自己拍死的那个?还想拍电影,做梦吧!”
我和陈桑,就像两个烫手的山芋,无人问津。
眼看着账上的钱越来越少,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陈桑的烟瘾越来越大,整个人也越来越沉默。我知道,他快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抓着我的胳膊,眼睛通红:“丫头,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要不,你还是去找顾衍洲服个软吧,凭你的才华,不该跟我这个老废物一起烂在泥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当着他的面,删掉了手机里最后一个可能联系上顾衍洲的中间人的电话。
“陈导,”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是在乞讨。我们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投资未来的机会。他们不识货,是他们的损失。”
我的冷静,似乎感染了他。他愣愣地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那我们……怎么办?”
“常规的路走不通,就走险路。”我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个人的资料,“去找一个,最不可能投资我们,但也是最需要我们的人。”
屏幕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眉眼锋利,气质矜贵,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不羁。
裴声。新锐娱乐公司“黑马影业”的总裁,也是顾衍洲在圈内最大的死对头。
5
裴声这个人,在圈内是个异类。
他出身显赫,却偏要自己创业,成立了“黑马影业”,处处和“天影娱乐”对着干。他投资的片子,剑走偏锋,从不迷信大牌,只看重故事本身。有人说他眼光毒辣,也有人说他就是个搅局的疯子。
我和陈桑,在他的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三天。
前台的女孩每次都用标准的职业微笑告诉我们:“不好意思,裴总没有预约,是不能见的。”
到了第三天下午,眼看着又要无功而返,陈桑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点上一根烟,蹲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像个落魄的民工。
“丫头,算了吧,”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嘶哑,“人家是天上的龙,我们是地上的泥鳅,见不着的。”
我没有放弃。我拿出手机,给裴声的公开工作邮箱,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标题是:一份可以让你把顾衍洲踩在脚下的“武器说明书”。
正文里,我没有提剧本,只用了《普罗米修斯法典》里的理论,分析了顾衍洲近三年来所有爆款作品的底层叙事逻辑,并精准预测了他下一部正在拍摄的转型之作,必然会遭遇口碑和票房的双重滑铁卢。
最后,我只写了一句话:我有能打败他的武器,而这件武器,只有陈桑能驾驭。
邮件发出去,不到五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裴声,”电话那头的声音,年轻,冷静,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在我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楼下蹲着一个很像陈桑导演的人。给你十分钟,带着你的‘武器’,上来。”
我和陈桑,第一次走进了“黑马影业”的总裁办公室。
裴声比照片上更具压迫感。他没有看我们,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上面正是我发的那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