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板顾衍城出了车祸车子在盘山路上被大货车撞翻当场昏迷。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时他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急救室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跟了他五年从他还是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到如今执掌整个顾氏集团第一次见他如此脆弱像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器。
手术同意书递到我面前时我愣住了。“家属签字。”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
“我……我只是他的秘书。”我声音干涩手指冰凉。
“联系家属快！病人颅内出血再拖下去命就没了！”医生吼得我耳膜生疼。
我疯了似的开始打电话。顾家老宅、他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甚至是他那个远在国外的父亲。无一例外要么不接要么就是一句冷冰冰的“知道了”。
我知道他们在等。等顾衍城死。
就在我绝望到想跪下来求医生时顾衍城的死对头他二叔顾明辉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了。他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红灯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哎呀我这大侄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苏秘书你说这要是人没了谁来签字才合适呢？”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肉里：“顾总会没事的。”
“那可不一定。”顾明辉踱步到我面前压低声音“没家属签字医生不敢动手术。拖下去神仙也难救。苏秘书你跟了他五年该不会……连冒充家属的胆子都没有吧？”
他在逼我逼我伪造文书好在事后抓住我的把柄。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对顾衍城的凌迟。
“医生！”我抓着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嘶哑“他的钱包里面……里面应该有他的身份证件能证明身份吗？”
护士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从警察物证袋里取出了顾衍城的钱包。那是一个用了很久的黑色皮夹边角都磨损了。我颤抖着手打开想找出身份证。
可掉出来的不是身份证。
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纸。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来展开。当看清上面那两个并排的名字和那张两寸合照时我整个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照片上二十二岁的我和二十五岁的顾衍城穿着白衬衫头挨着头笑得像两个傻子。
右边是我的名字：苏然。
左边是他的名字：顾衍城。
最下方是民政局鲜红的钢印和一串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日期——五年前我入职他公司的第一天。
护士眼尖惊呼一声：“结婚证？你是他太太？”
我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却重若千斤。
我给他当了五年秘书随叫随到全年无休。我以为我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最忠诚的员工。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他妈的是他老婆。
2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顾衍城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结婚证纸张的边角都被我的冷汗浸得有些发软。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五年前的记忆碎片像坏掉的电影胶片一帧一帧地闪过。
那天是我入职的第一天。顾衍城当时还是个项目部的小经理被家族排挤手里唯一的项目被他几个哥哥搅黄了在庆功宴上成了所有人的笑话。他喝了很多酒我也被灌得不省人事。我只记得他抓着我的手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偏执和不甘他说：“苏然你跟了我就别想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