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离开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救全世界。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沈恪说。
我摇头,手指抚过屏幕上熟悉的字迹:“不,他给了我们选择。”
文件显示,“涅槃计划”需要两个启动密钥。一个在宋砚身上,另一个——
“在我这里。”我轻声说,从颈间扯出那条从未摘下的项链。银色的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宋砚说这是护身符。
现在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沈恪向前一步:“林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他失败了,而你没有启动备用方案......”
“人类文明将彻底终结。”我接上他的话,指尖冰凉。
我们都沉默了。远处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像这个世界最后的叹息。
宋砚在哪里?他是否还活着?如果找到他,我是该拥抱这个欺骗我的爱人,还是该为人类可能的重生而欢呼?
吊坠在掌心渐渐温暖,仿佛有了心跳。
我突然明白,末日后最可怕的不是选择生存或死亡,而是在废墟之上,如何辨认爱的模样。
“继续找。”我把吊坠塞回衣领,贴上胸口,“在找到他之前,我不会启动任何东西。”
沈恪看着我的眼睛,良久,点头。
我们走出基地时,风更大了。在漫天尘埃中,我仿佛看见宋砚站在地平线上,对我伸出手。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离开。
2
我扣紧防护面罩,踏入漫天风沙。沈恪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他的存在像一座移动的堡垒。
"信号强度在增加。"他调整着探测仪,"西北方向,三公里。"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有确切的线索。
我们穿过废弃的街道,残破的广告牌在风中吱呀作响。一个褪色的婚纱模特依然保持着微笑的姿态,身上落满灰色的尘埃。
"小心。"沈恪突然拉住我,一道裂痕在我们脚下延伸,深不见底。
他的手很有力,让我想起宋砚。但宋砚的手总是温柔的,带着实验室里消毒水的气息。
我们在裂痕前停下。对岸,一栋半坍塌的建筑外墙上,用红色油漆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那是宋砚在我们实验室白板上常画的无限大标志。
"他来过这里。"我的声音在面罩里显得闷闷的。
沈恪检查着周围的痕迹:"最近。不超过一周。"
希望像野火般在我胸腔里燃烧。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我们绕路进入那栋建筑。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完整,楼梯井里堆着些空罐头盒,上面贴着同样的黄桃标签。我的心揪紧了。
顶楼的一个房间被改造成了临时实验室。桌上散落着计算纸,墙上贴满了星图。我一眼认出那是宋砚的笔迹,他在标注星座的位置,就像曾经教我的那样。
"北斗七星指引方向。"我轻声念出纸上的注释。
沈恪在检查另一个角落:"这里有过打斗痕迹。"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地上有几处深色污渍,经检测是干涸的血迹。角落里,一枚纽扣在灰尘中闪着微光——和宋砚离开那天穿的衬衫一模一样。
"他还活着。"我对自己说,更像是一种祈祷,"否则不会只有这么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