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递给我一个烧了一半的笔记本。在焦黑的边缘,我读到宋砚的字迹:
"如果晚晚找到这里,告诉她——我从未选择世界 over 她。我选择创造一个值得她活下去的世界。"
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个固执的傻瓜,永远学不会把重要的话当面说出来。
突然,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沈恪冲到窗边:"有人来了。很多。"
我们迅速隐蔽。从二楼的裂缝望出去,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正在靠近。他们的装备很精良,但制服上没有任何标识。
"不是军方的人。"沈恪压低声音,"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幸存者组织。"
领头的人抬头看向我们藏身的建筑,他的面罩反射着惨白的光。我屏住呼吸,直到他们转向另一条街道。
"他们在找什么?"我问。
沈恪的表情异常严肃:"或者在找谁。"
我们在实验室里找到了更多线索。宋砚似乎在研究一种反向净化辐射的方法,笔记上满是复杂公式。但在最关键的部分,数据被刻意销毁了。
"他不想让任何人继续他的研究。"沈恪得出结论。
黄昏时分,我们在建筑地下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避难所。门需要密码,我下意识输入了我们的纪念日。
锁开了。
里面很小,但设备齐全。墙上贴着一张旧照片,是我和宋砚在实验室的合影,两个人都在笑。那时他的白大褂上总是沾着咖啡渍,我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
在简易床铺下,我找到一个铁盒。里面装着我的发绳,电影票根,还有我写给他的便条:"记得吃午饭,笨蛋。"
最下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
"晚晚,如果你读到这些,说明我已经失败了。不要启动涅槃计划,那是个陷阱。真相在北极星指引的地方等着你。记住,我永远——"
信在这里中断,最后一个字被血迹模糊。
沈恪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这是他一贯克制的方式。"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小心折好信纸,放进口袋。"北极星指引的地方...是天文台。"
他皱眉:"那里在灾变初期就被摧毁了。"
"不。"我摇头,"他指的是我们第一次看星星的地方。大学后面的小山。"
那地方在两百公里外。在没有可靠交通工具的末日,这几乎是自杀式的旅程。
但我已经站起身,把铁盒塞进背包。
"林晚。"沈恪叫住我,"这可能正是他不想让你做的。"
我扣好背包带,回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但我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学生,他总是这么说。"
夜色渐深,我们在月光下继续前行。每一步都离答案更近,也离真相可能带来的痛苦更近。
宋砚,无论你在哪里,这次轮到我来找你了。
3
我们趁着夜色向北行进。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在废墟间投下斑驳的影子。每一声远处的异响都让我的神经紧绷。
沈恪突然停下脚步,示意我蹲下。前方拐角处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是个孩子,蜷缩在破碎的橱窗里,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具熊。看见我们,她惊恐地往后缩。
"别怕。"我慢慢靠近,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能量棒,"吃吧。"
女孩犹豫着接过,狼吞虎咽起来。沈恪警惕地巡视四周:"她一个人活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