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贺云彰加重了搂在我腰上的力道，「我的……未婚妻。」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直到我死，他都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我的身份。
现在，为了刺激沈慕远，他倒是不吝啬一个「未婚妻」的名分。
沈慕远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落到贺云彰脸上。
「是吗？那要恭喜贺总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贺云彰有些失望。他期待的不是这个反应。
他想看到的，是沈慕远的失控和嫉妒。
「沈总不觉得，我的未婚妻很眼熟吗？」贺云彰不死心，继续挑衅。
沈慕远再次看向我，这一次，他的眼神很冷。
「贺总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贺云彰脸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慕远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对我虚虚一举，「苏小姐，这件裙子很美。但钻石太重，穿久了，会很累。」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开。
贺云彰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死死地瞪着沈慕远的背影，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而我，却在沈慕远转身的瞬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信号。
他在用口型对我说：
「洗手间。」
4.
贺云彰的怒火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发泄口。
他攥着我的手腕，几乎是拖着我，穿过人群，走向僻静的露台。
晚风吹起我的裙摆，钻石的棱角刮在皮肤上，有些疼。
「苏念，你很高兴，是不是？」他将我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声音里淬着冰。
「看到我被他羞辱，你很高兴？」
「我没有。」
「你撒谎！」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你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我没有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看到贺云彰吃瘪，我确实很高兴。
「你以为他是在帮你？」贺云彰冷笑，「别天真了。在他眼里，你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是。」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被我玷污过的东西。」
「他不是在帮你，他是在可怜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可我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会因为他几句话就崩溃的苏念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
「说完了吗？」
我的反应让他再次愣住。
他预想过我的哭泣、辩解、甚至反抗，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死水般的平静。
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更加烦躁。
「苏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上洗手手。」我说。
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成功地打断了他的怒火。
他皱着眉，松开了我。
「给你五分钟。」
「谢谢。」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裙子，转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我知道，他的人会在外面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