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如果不想被别人定义,那就去定义别人。”
一个温和的、带着浓重上海口音的中文,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穿着得体大衣的中国老人。他的眼神,睿智而慈祥,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和不堪。
他就是后来改变我一生的导师,陈老。一位早年叱咤华尔街,后来隐居在苏黎世的传奇投资人。
那天,他点了一杯最普通的黑咖啡,听我讲完了我的故事。我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地陈述。
他听完,没有安慰我,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想做什么?”
“我想站上牌桌。”我看着他,目光坚定,“我想成为,能制定规则的人,而不是被规则抛弃的棋子。”
陈老笑了,那笑容里,有欣赏,也有考量。
“野心是最好的燃料,但光有野心,会烧死自己。”他说,“你还需要方法,和一张入场券。”
他收我做了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从那天起,我搬出了地下室,住进了他那间能看到苏黎世湖景的古老书房。
他给了我方法,也给了我入场券。他像一位最严厉的雕刻师,用最苛刻的标准,打磨着我这块伤痕累累的璞玉。
我学得比任何时候都拼命,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活得漂亮,活得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
夜深人静时,我偶尔会做梦,梦到北京那场大雪,梦到陆景言那张冷漠的脸。
梦醒后,我不会再感到心痛,只会感到一种冰冷的、催促我不断向前的动力。
我告诉自己,苏念,快一点,再快一点。
你的对手,还在那个世界的顶端,等你。
4
我消失的三年,是我脱胎换骨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活成了另一个人。
我以专业第一的成绩,拿下了圣加仑大学的MBA学位。在陈老的指导下,我从一个连K线图都看不懂的门外汉,变成了一个能精准预判市场走向的操盘手。
我的第一个实战项目,是陈老给了我一百万美金,让我在三个月内,不依靠任何内幕消息,实现百分之五十的盈利。
那三个月,我几乎住在交易所里。我研究了上千家公司的财报,分析了数以万计的数据模型。我像一个最精密的猎手,在庞大的资本市场里,寻找着稍纵即逝的猎物。
最终,我用那一百万,撬动了三百万的利润。
当我把报表交给陈老时,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点点头:“还行。记住,苏念,资本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毒的鸩酒。永远不要爱上它,要学会驾驭它。”
我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我开始在欧洲的资本圈里,崭露头角。我参与了几次漂亮的并购案,为陈老旗下的基金会,创造了惊人的回报。圈子里的人,开始叫我“东方女巫”,说我的决策,冷静、精准,甚至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残酷。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任何人的苏念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团队,有了说“不”的底气。
这三年,我从未主动打听过国内的消息。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被我尘封在一个最深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