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我叫周晚晚，30岁，小学语文老师。
我每月把工资卡上交婆婆，换来的是月子里猪油拌饭、胃痛时一盘爆炒姜蒜、卫生巾被剪碎混着头发塞进抽屉。
我生了女儿，她当众说：“白养，不下蛋的鸡。”
我丈夫低头吃饭，说：“妈是为你好。”
我不再说话。
我在备课本背面记下第一笔账：2月14日，猪油拌饭，胃痛三小时。
后来我查到，她拿我的身份证，签了三十万贷款，转给小叔子买房。
于是我决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1
我生完孩子第三天。
月子还没出。
婆婆端来一碗猪油拌饭。
白花花的油浮在上面。
底下压着几片发黄的菜叶。
像馊了的隔夜饭。
她说：“补油，奶才够。”
我想说，我胃痛。
老毛病，不能吃油。
她盯着我，眼珠都不转。
我张了张嘴。
没出声。
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不吃？”
“嫌我做的不干净？”
“那你饿着！”
转身就走。
门被甩上。
震得床头灯一闪。
我低头看孩子。
她睡得小脸通红。
小嘴一嘬一嘬。
像在吃奶。
我伸手摸他。
指尖碰到她脸。
她没醒。
我哭了。
不是嚎，不是抽。
是眼泪自己往下掉。
一滴，砸在她手背上。
她动了动。
我没擦。
夜里，胃开始绞。
一圈一圈，往死里拧。
我蜷着，手抠床单。
冷汗顺着脖子流。
浸湿了枕头。
客厅还亮着灯。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声音开得老大。
笑声，哭声，吵架声。
一句一句，往我耳朵里钻。
她突然站起来。
脚步往我房门口走。
我屏住呼吸。
门缝透进光。
她没进来。
只是在门外站了几秒。
然后说：
“现在的女人真娇气。”
“我生完第二天，就下地做饭。”
“哪有这么多毛病？”
脚步走远。
电视声又响起来。
我咬住枕头角。
把哭声闷进去。
胃还在拧。
像有人拿刀在里面搅。
老公探头进来。
穿着睡衣，头发乱乱。
看我一眼。
轻声说：
“妈也是为你好。”
“忍忍。”
他关灯。
关门。
走人。
我睁着眼。
盯着天花板。
黑的。
像口井。
我想起结婚那天。
我穿婚纱，他给我戴戒指。
我笑。
他也笑。
现在呢？
我在床上疼得打滚。
老公在隔壁睡得安稳。
婆婆在客厅笑得响亮。
我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
时间：凌晨2:17。
我打开备忘录。
打字：
“2月14日。”
“猪油拌饭。”
“胃痛三小时。”
“未就医。”
删了。
关了。
放下。
我不记。
不录。
不反抗。
我只是个想好好过日子的儿媳。
为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