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
冷风拍脸。
我靠着墙。
把脸埋进臂弯。
我没嚎。
没喊。
只是咬住手腕。
一口。
再一口。
直到尝到血味。
那一刻。
我听见心里有东西碎了。
不是为我自己。
是为孩子。
我忍了这么久。
胃痛，忍。
羞辱，忍。
孩子被喂米汤，忍。
我以为。
忍下去。
孩子就能有个完整的家。
能有奶奶疼。
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叫一声“奶奶”，有人笑着抱她。
可她眼里。
我女儿。
不是孙女。
是“可惜”。
是“白养”。
是“不下蛋的鸡”生的——小赔钱货。
我突然明白。
在这个家。
我和孩子。
永远是外人。
再怎么低头，也不会有好日子。
再怎么忍，也不会被接纳。
我站在阳台风里。
手还在抖。
心还在痛。
但我知道——
**我要离婚。**
我回到饭桌。
笑着。
给亲戚夹菜。
给婆婆夹肉。
“妈，吃。”
她点头。
夹了一筷子。
没人知道。
我笑的时候。
已经在心里。
把她。
把这屋子。
把这所谓的“家”。
**一把火烧了。**
我低头看她。
她睡着了。
小脸贴在我胸口。
我摸她的头发。
轻声说：
“妈妈不忍了。”
“妈妈带你。”
“走出去。”
我打开手机。
新建备忘录。
打字：
“4月15日。”
“百天宴。”
“婆婆当众辱骂‘不下蛋的鸡’。”
“孩子被贬为‘白养’。”
从今天起。
我不会再为这个家流一滴泪。
我要活着。
带着她。
活得。
**比谁都好。**
5
我坐在书桌前。
台灯亮着。
光圈打在账本上。
婚前攒了十二万。
说好买房用。
结果全交了首付。
名字，只写了他和他妈。
婚后工资。
每月七千五。
我一发短信：
“工资到了。”
她就来拿卡。
“家里开销大，我统一管。”
我点头。
没问。
不敢问。
我查共同账户流水。
每月八千入账。
每月两万转出。
收款人：陈强。
我小叔子。
备注：生活资助。
生活？
他去年在老家买房。
首付三十万。
我翻抽屉。
底层。
藏一份文件。
《共同借款协议》。
借款三十万。
用于购房。
还款人：周晚晚。
签名：像我的字迹。
但不是我签的。
我比对笔迹。
她写的“晚”字。
最后一笔勾得僵硬。
像刀刻。
我的“晚”字。
是圆的。
像水滴。
不一样。
她伪造的。
我心跳加快。
不是慌。
是冷。
我拿身份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