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再次袭来,比刚才更烈。她眼前又闪现血色画面,耳边响起古老咒语,可她咬牙撑住,没有退。
“听着,”她贴着他耳边说,声音稳定,“我会记下每次发作的时间、症状、持续多久。我会找到规律,然后想办法控制它。你不用谢我,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体的。”
他艰难抬头,汗水混着血丝从额角滑落。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别试。”
她笑了下:“我已经试了。”
4 王府暗流,继母侄女设毒局
晨光刚透进窗纸,陆清瓷的手指还搭在萧沉渊腕上。他脉搏跳得极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着往深处拉。她没松手,直到那阵抽搐过去,才缓缓收回胳膊。袖口沾了点汗湿,贴在皮肤上发凉。
她站起身时膝盖一软,扶住桌角定了定神。昨夜的事不能提,也不能想。眼下最要紧的是厨房送来的那碗粥。
“谁经的手?”她问门口候着的小丫鬟。
“是……是王家小姐那边的春杏,说新来的厨娘不熟规矩,怕熬坏了,亲自换了药材。”
陆清瓷点头,没说话。她把剩下半碗粥倒进一个小瓷碟,又从妆匣底层取出一片薄银片,浸入汤中。银片边缘慢慢泛出一点灰青色,像雾蒙住了天光。
她合上匣子,声音不高:“找府医来,就说我想知道这药膳里加了什么。”
小丫鬟应声要走,却被廊下一声轻笑截住。
“姐姐身子弱,连一碗补粥都要验,真是让人心疼。”王婉莹站在月洞门外,桃红裙裾被风吹得微微摆动,手里香囊晃了晃,一股甜腻气味飘进来,“可别是疑心我带来的婆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陆清瓷抬眼看她,目光落在她腰间那个鎏金香囊上。昨日她进门时就注意到了——那香味不散,反而越走近越浓,像是刻意让人记住。
“不是疑心。”她说,“是规矩。摄政王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厨房的地方。”
王婉莹笑意未减,眼底却冷了一分:“我是姑母亲侄女,从小跟着她打理陆府中馈,这点体面总该有吧?”
“体面不在嘴上。”陆清瓷坐回椅中,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在行止。你带来的婆子若真为我好,就不会擅自替换安神汤里的酸枣仁。那味药和当归相冲,吃多了会头晕呕血——你说巧不巧,我今早刚好头疼得厉害。”
王婉莹脸色微变,随即掩唇轻咳:“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帮你调理身子……”
话没说完,外头脚步声传来,府医到了。
老府医捻着胡子看了眼粥,又取银片细瞧,眉头渐渐皱紧:“此中有‘迷心散’微量掺杂,常人服之不过昏睡两日,但对本就体虚者,易致神志错乱,久用则损脑髓。”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陆清瓷静静看着王婉莹:“你说,是谁想让我神志不清?”
“你血口喷人!”王婉莹终于绷不住,声音拔高,“不过一碗粥,你也敢栽赃到我头上?我好心照料你,换来的竟是这般对待!”
“是不是栽赃,查一查你的香囊就知道。”陆清瓷语气平稳,“方才你进来时,那香味太熟了。迷心散混着麝香,正是这种甜中带腥的味道。你若清白,何惧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