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惊骇欲绝，酒彻底醒了。
他仗着年轻力壮，在岳母再次举刀扑上来的瞬间，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同时一把死死攥住了她持刀的手腕。
那手腕瘦削，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疯狂地挣扎着。
李哲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扭，终于将刀夺了过来，反手狠狠扔向客厅远处。
刀落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滑出去老远。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做什么了？！”李哲又惊又怒，酒精残留的效力让他的头痛得像要裂开，但更痛的是那巨大的、莫名其妙的冤屈感。
“你还有脸问！”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当我不知道吗？”
“当我老糊涂了吗？”王淑芬被他夺了刀，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地，双手拍打着地板，涕泪横流，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四次！整整四次了！”
“我睡觉明明穿得好好的，睡衣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醒来却……却浑身光溜溜的！”
“被子都掉在地上！”
“门窗都锁得死死的，这十八楼，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家里只有你！”
“不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畜生，还能是谁！！”
李哲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岳母今晚反常的“兴致”，那瓶劣质白酒，那些絮絮叨叨的往事……
这一切，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为了壮胆和麻痹他的鸿门宴！
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现在是冬天，窗户却被打开了，还拖着他往窗户边......
李哲瞬间感觉后背发凉，一向老实的岳母，这是要把他扔下去，伪装成他自杀的假象！
而且，岳母还准备了一把刀！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浑身发冷。
“我没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调，巨大的冤屈感像海啸一样冲垮了他的理智。
“妈！我李哲对天发誓，我要是干了这种猪狗不如的事，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就算再不是人，也绝不可能对您起这种心思！”
“发誓？发誓顶个屁用！”王淑芬哭喊着，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眼神里的恨意丝毫未减。
证据！
对必须得有证据岳母才能相信！
李哲脑中灵光一闪，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浮木。
“监控！”
“客厅有智能摄像头，您忘了？”
“去年楼下邻居遭了贼，薇薇不放心，特意在客厅角落装了一个，带夜视和移动侦测的！”
“我要去您房间，必须经过客厅！”
“我们一看监控就清楚了！”
“如果我晚上出了卧室门，监控一定能拍到！”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王淑芬部分疯狂燃烧的怒火。
李哲跌跌撞撞地冲到客厅茶几旁，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解锁，点开那个熟悉的家庭监控APP。
等待连接的那几秒钟，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李哲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也能听到岳母在一旁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终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客厅的实时画面，一片寂静，只有夜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