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碎纸屑扔进垃圾桶，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总监，不好意思，我改变主意了。」
我转向许芮，她的眼神已经从错愕变成了惊慌。
「许芮，你已经长大了，不能总躲在我身后。当个背景板助理有什么前途？」
我拿起我的那份S签合同，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得像淬了毒的蜜糖。
「来，签这份。从今天起，你也是S级主播。姐姐相信你，你一定能靠自己发光发热的。」
2.
许芮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
她看着那份S签合同，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连连后退。
「不……不行的，姐！我什么都不会，我害怕镜头，我……」她语无伦次，眼眶迅速红了，求助似的看向我。
上一世，她就是用这副可怜样博取了我无尽的同情。
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害怕镜头？
那又是谁在年度盛典上，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和无数镜头，表演得那般精彩？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抚上她的头发，动作亲昵，话语却不容置喙。
「怕什么？有姐姐在呢。」
「你不是说，直播的事全靠我吗？放心，我会帮你。选品、脚本、运营，我都会替你安排好。你只需要坐在镜头前，把话说出来就行。」
我把笔塞进她冰冷的手里，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难道，你不想赚钱了吗？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想努力，就想靠着我，当一辈子寄生虫？」
许芮猛地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
我的眼神很平静，但她分明从里面读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疏离。
她怕了。
她怕失去我这个可以无限索取的靠山。
在运营总监探究的目光下，许芮握着笔的手抖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总监松了口气，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姐妹花主播，这可是我们平台的一大亮点！我马上就去申请开屏推荐，给你们的首播造势！」
许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心里冷笑。
亮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笑点了。
许芮，这一世，我给你舞台，给你镜头，给你万众瞩目。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踏脚石，你那所谓的「镜头失语症」，要怎么演下去。
签约一结束，许芮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回了家。
一关上门，她脸上的伪装瞬间卸下，急得团团转。
「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明知道我不行，为什么非要逼我签那个合同？首播怎么办啊？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我慢条斯理地换着鞋，淡淡道：「不是有我吗？」
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明天首播，我跟你一起。我主讲，你配合，总行了吧？」
许芮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凑过来：「真的？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突然又变卦。」
「放心。」我看着她，眼神真诚，「我们是亲姐妹，我怎么会害你。」
她终于笑了，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第二天晚上，直播准时开始。
我跟许芮一起出现在镜头前。
「哈喽宝宝们！欢迎来到‘许愿成芮’直播间！我是许愿，这是我妹妹许芮，以后我们姐妹俩就一起给大家带货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