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看看。
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也比当一个脑子被人随便买卖的“人形U盘”要强。
第二天上班，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一直在偷偷观察季瑶。
她还是老样子，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装，脸上没什么表情，处理文件快得像台机器。
开早会的时候，她布置完工作，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
“江戈，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啊，没，可能是最近有点上火。”我赶紧低头。
她那一眼，像X光，把我从里到外都扫了一遍。
我觉得她肯定看出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糟糕，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
下午，她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股好闻又危险的香水味。
“坐。”
她开门见山，“上次的‘记忆商品’，客户很满意。他想再买一段。”
来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知道这是试探。
“真的吗？太好了。”我脸上挤出惊喜的表情，“这次是什么内容？只要价钱合适……”
“当然合适。”她打断我，“这次的内容很简单。下班后，你去一趟城西的第三工业区。”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果然知道。
“去……去那里干什么？”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发抖。
“那里有个17号仓库。”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仓库门口待十分钟，然后正常回家。整个过程的记忆，包括你的所见所闻，你的情绪波动，我都要。价钱，五万。”
五万。
买我去一个仓库门口罚站十分钟的记忆。
这不是交易，这是恐吓。
她在告诉我：我知道你知道了，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去。
仓库里有什么？
一个等着我的埋伏？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如果我拒绝，她有的是办法让我“合理消失”。
如果我去了，我可能会死。
就算我没死，我脑子里关于那个仓库的记忆也会被她整个抽走，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死局。
她在我面前砌了一堵墙，一堵用钱砌成的墙。
翻过去，可能摔死。
不翻，就得被她玩死。
“季总监，”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这个……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五万块，就为了看我逛街？”
“客户的需求，我们只负责满足。”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那……好吧。”我“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为了五万块，我去。”
我看到她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是满意的笑。
她以为我屈服了，以为我还是那个为了钱什么都敢卖的傻小子。
很好。
我就让她这么以为。
“这是预付款。”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推了过来。
里面是一万块现金。
“剩下的，等你回来，记忆剥离后结清。”
这是定金，也是枷锁。
拿了钱，就等于签了合同。
我收下信封，说了声“谢谢季总监”，转身离开。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电子市场。
那个仓库我必须去，但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去。
记忆可以被剥离，但有些东西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