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这个三界之内最可怕的男人。
投入他的麾下，意味着我将彻底与过去的一切割裂，与仙道无缘，永坠魔道。
可是，仙道又给了我什么？
三百年的虔诚，换来的是烈火焚身的背叛。
正道的光明，不过是用来掩盖肮脏交易的遮羞布。
既然如此，堕入魔道，又有何妨？
“我答应你。”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想要去够他的手。
可我太虚弱了，手臂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
墨玄轻笑一声，俯下身，主动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冷，可是在握住我的那一刻，我却感觉到一股灼热的、霸道的力量，从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体内。
“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昆-仑墟的灵汐。”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是魔渊的‘夜’。是我墨玄，唯一的魔后。”
3
与墨玄立下血契的过程，远比我想象的要痛苦。
他划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他本源魔力的心头血，滴入了我的眉心。
那滴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在我体内炸开。至阴至邪的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刷着我残破的经脉。那种感觉，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比三昧真火的灼烧，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疼得浑身痉挛，几乎要再次死去。
“守住心神。”墨玄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要么浴火重生，要么，就此魂飞魄散。”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我不能死。
白沐渊和柳清瑶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死！
我强忍着那非人的痛苦，引导着那股霸道的魔气，一点点地，重塑着我的身体。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
三天，还是五天。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池水粘稠，散发着浓郁的能量。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断裂的经脉被黑色的魔气重新连接，甚至比以前更加坚韧。
我的身体，被彻底改造了。
我从血池中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比以前更加白皙，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程度，指甲也变成了淡淡的黑色。
在血池的映照下，我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容貌还是以前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清澈见底的泉水，而是变成了和墨玄一样的、深不见底的血色。
曾经的灵汐，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夜。
“感觉如何？”墨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血池边上。他换了一身便服，少了几分魔尊的威严，多了几分慵懒的邪气。
“很好。”我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力量。这股力量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与我之前修炼的平和仙力，截然不同。
但我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那颗丹药，你打算如何处置？”他指了指我胸口的位置。
那颗九转还魂丹，已经被我用魔气封印，暂时压制住了药性。
“吃了它。”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是用我的命换来的东西，我凭什么要便宜了别人？
墨玄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九转还魂丹是至阳至纯之物，与你现在的魔躯相冲。强行服下，你会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