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绍一下吗，亦舟？」
苏念被她看得有些局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声说：「学姐好，我叫苏念。」
「苏念？」林薇薇挑了挑眉，走进来，绕着苏念走了一圈，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她话里有话。
我放下画笔，站起身，挡在苏念和林薇薇之间，语气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东西。」林薇薇晃了晃手里的一个文件袋，「下个月青年艺术家联展的资料，周教授让我给你的。」
她把文件袋扔在桌上，视线却再次落回苏念身上。
「亦舟，你这模特请得可真有水平。」她轻笑一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找了个赝品，就能忘了那个正主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讥诮取代。
「行，我滚。」她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着一脸茫然的苏念摆了摆手，「小学妹，下次见。」
画室的门被关上，也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苏念不安地看着我：「学长，你和那位学姐……」
「没什么。」我打断她，重新拿起画笔，却发现心已经乱了，一个线条都画不下去。
「她是我一个朋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她说话一直这样，你别在意。」
苏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但气氛已经变了。
那份被我精心营造的、与楚晚重逢的幻觉，被林薇薇毫不留情地戳破。
画布上的那张脸，无论我怎么画，都开始出现苏念的影子。
我烦躁地扔掉了画笔。
6.
为了弥补林薇薇带来的不快，也为了更好地维系这场骗局，我开始主动约苏念。
我带她去了学校后街那家楚晚最喜欢的甜品店。
「我要一份草莓千层，一杯海盐拿铁。」我熟稔地对老板说。
然后转向苏念：「你呢？」
苏念看着菜单，有些犹豫：「我想要一份抹茶慕斯……」
「草莓千层是这里的招牌，你尝尝。」我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替她做了决定，「再给她来一份一样的。」
苏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对我笑了笑：「好，听学长的。」
甜品端上来，苏念挖了一小口，眼睛亮了亮：「真的很好吃。」
我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那点因林薇薇而起的烦躁才慢慢平复。
「学长好像很常来这里？」她好奇地问。
「嗯。」我含糊地应着。
何止是常来。我和楚晚在这里消磨了无数个下午。连老板都以为我们是闹了别扭，才许久没一起来。
「看来学长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呢。」苏念笑着说。
不，我不喜欢。
是楚晚喜欢。
但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解释。
谎言一旦开始，就需要用无数个新的谎言去圆。
吃完甜品，我们沿着湖边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苏念的心情很好，像只快乐的百灵鸟，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我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