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沈酌捧着个锦囊,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走到林昭面前时微微屈膝,那模样竟比京中贵女还娴雅。
十八个人站成一排。
白衣胜雪,眉目含情。
把将军府门前的青石板都衬得亮了几分。
周围瞬间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
今日天阴,竟飘起了细碎的雪。
周边的百姓瞪大了眼睛。
算卦先生的幡子掉在地上。
连刚跑回来的知墨都张大了嘴。
手里的食盒“哐当”砸在地上,樱花糕洒了一地。
沈砚之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从江予安的眉眼扫到霍云舟的琵琶,再落到沈酌的锦囊上。
十八位美男一一扫过。
最后定格在林昭脸上。
那双素来温润的眸子。
此刻像结了层薄冰。
却又在冰层下藏着点别的什么,像被雪埋住的火星。
“这些……”他开口时,声音有些发紧,“就是将军说的‘良民’?”
林昭看着他攥紧的手——指节泛白。
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比在西戎王帐中厮杀还让人紧张。
“是。”她硬着头皮点头。
故意板起脸,“怎么?沈公子觉得不妥?”
沈砚之没回答,只是弯腰。
捡起知墨掉在地上的食盒。
他把散落的瓷片一片片拾起来,动作慢得像在数算什么。
雪落在他的发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白
“没什么不妥。”他拾完最后一片瓷片。
“只是府里的客房怕是不够。”
他顿了顿。
看向那十八个美男子。
语气平淡:
“既是将军带回来了的人,便该好生安置。”
林昭还没有来得及学话本里那刻薄丈夫的言语,沈砚之已然开口。
他转身对管家扬声:
“把西跨院的空房都腾出来,烧上最好的银骨炭。江公子看起来脚不好,住最里头那间带暖炕的;霍公子的琵琶得修,把我那间放乐器的耳房给他用;至于沈公子……”
林昭瞪大了眼睛:
林昭看着沈砚之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巴差点惊掉——
话本子欺我!
话本里的丈夫不都该摔东西质问,或者冷着脸拂袖而去吗?
怎么到她家相公这儿,直接开始给“情敌”分房了?
2、
江予安崴着脚,本想往林昭身边再靠靠。
听见“带暖炕的里间”,脚步先诚实地拐了方向;
霍云舟拨着琵琶的手一顿,听说有专门放乐器的耳房,眼里竟亮了亮;
沈酌捧着锦囊,对着沈砚之微微躬身,那娴雅模样,倒像在谢主家款待。
林昭:“……”
这群被救回来的美男,是不是也该按她之前的安排,按照话本演演“争风吃醋”?
怎么一个个看起来比她还适应?
沈砚之安排完。
转身对林昭道:
“将军,热水该好了,去沐浴吧。”
他目光掠过她袖口的暗红,补充了句。
“我让人在水里加了活血的药草。”
林昭被他推着往内院走。
路过那群白衣美男时。
听见江予安小声问管家:
“暖炕烧得旺吗?我这脚怕寒……”
霍云舟则在研究耳房的朝向:
“朝东好,早上能晒到太阳,适合调弦……”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沈砚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