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影灯,手术刀,还有沈宴隔着玻璃的,冷漠的眼神。

然后是那片无尽的黑暗。

和被强行拽回人间的窒息感。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沈宴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他会紧紧地抱住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念念,别怕,我在。”

“只是个噩梦,没事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

心跳声,沉稳有力。

曾经,这是我最贪恋的温度。

现在,我只觉得像烙铁一样,烫得我只想逃离。

我会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用手打他,用脚踹他。

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他从不还手。

任由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直到我力气耗尽,瘫软下来。

他会给我擦干眼泪,掖好被子,然后在我床边守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的眼下,总是有浓重的青黑。

可他看我的眼神,却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讽刺。

这份迟来的深情,算什么?

是对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的补偿?

还是对自己残忍行径的自我救赎?

不管是什么。

都晚了。

我开始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包括医生和护士。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像一只蚌,用坚硬的外壳,抵御着外界的一切。

沈宴没有办法。

他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一个看起来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