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
三天。看来那碗药的毒性，比师父预想的还要猛烈。
婆子扶着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府里的规矩，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我，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
我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这间房离主院不远，窗外就是一小片竹林，环境清幽，也方便监视。
喝了半碗粥，我借口想出去走走。婆子劝了几句，见我坚持，也就没再拦着。
出了门，我才发现这宸王府大得惊人，亭台楼阁，一步一景，却处处透着一股死气沉沉。府里的下人走路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我沿着小路，假装漫无目的地走着，实际上却在暗暗记下地形。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各种珍奇花卉，唯独正中央的一片土地空着，泥土是暗红色的，空气中那股子甜香味也在这里最浓。
我蹲下身，捻起一点泥土。
土里，混着极细的骨灰。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里就是“炼药”的地方。师姐们的尸骨，恐怕都化作了这片土地的养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你看什么呢？”
我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肖彻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依旧是一身白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情绪不明。
02
我手心瞬间冒出冷汗，面上却装出受惊的样子，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这片地，之前种着极名贵的‘血玉牡丹’，可惜，没养活。”肖彻的目光落在空地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大概是土不好，太肥了。”
我的心跳得飞快。
他在试探我。
“民女……民女不懂这些。”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他没再追问，反而换了个话题：“身子好些了？”
“谢王爷关心，好多了。”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丛开得正盛的芍药前，“这府里很闷，以后你可以常出来走走。只是……”
他顿了顿，转过身，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别去不该去的地方，别看……不该看的东西。”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我头皮发麻。
这是警告。
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惧，顺从地应了声“是”。
从那天起，我便过上了被“圈养”的日子。我住在离主院不远的小楼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每天都要喝一碗肖彻“赏”的药。
药的剂量一天比一天大，毒性也一天比一天猛烈。
每次喝完药，我都会陷入几个时辰的昏迷，醒来后浑身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但我都咬牙撑了下来。师父给我的“百毒丹”护住了心脉，而我从小被当成药人培养的特殊体质，也让我对这些毒药产生了抗性。
我表现得越来越虚弱，每天都病恹恹的，以此来麻痹肖彻。
暗地里，我却在寻找机会。
这天夜里，我被一阵噩梦惊醒，浑身冷汗。窗外，月色如霜。我披上衣服，推开门，想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从主院的方向溜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我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人一路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王府后墙的一个狗洞旁，把包裹塞了出去，外面似乎有人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