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川回头，看见寨子里最年长的陈老释比站在不远处。陈老已经九十多岁，是附近几个寨子中仅次于他爷爷的释比。
“陈爷爷。”杨小川恭敬地问候。
陈老颤巍巍地走近，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你爷爷走之前，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杨小川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骨片：“没...没有啊。”
陈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孩子，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少越好。骨笛的传说，就让它随我们这些老骨头入土吧。”
“骨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害怕？”
陈老摇摇头，转身欲走：“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记住，月圆之夜，千万不要吹奏任何笛子。”
看着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杨小川心中的疑问更重了。他掏出那块骨片，对着夕阳仔细观察。骨片边缘光滑，似乎经常被人抚摸，上面的图案线条流畅，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个简化的人形。
突然，他注意到骨片背面有一些极细的刻痕，像是地图的一部分。
“找到什么宝贝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小川急忙收起骨片，转身笑道：“阿杰，是你啊。”
杨杰是杨小川的儿时玩伴，如今在寨子里开了一家民宿，接待偶尔前来体验羌族风情的游客。
“听说你要接任释比了？”杨杰递给他一支烟，“可以啊，以后就得叫你杨释比了。”
杨小川苦笑：“别取笑我了，我还没决定呢。”
两人聊着天，向寨子走去。路上，杨小川忍不住问道：“阿杰，你听说过骨笛的传说吗？”
杨杰的脸色微变：“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好奇。爷爷临走前提到了骨笛，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杨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老人们说，七十年前，寨子里有个叫杨达的年轻人，不知从哪找到一支人骨做的笛子，月圆之夜偷偷吹奏，结果第二天就死了。从那以后，寨子里就开始有老人离奇死亡。”
“人骨做的笛子？”杨小川感到一阵恶心。
“嗯，传说用特定人骨制作的笛子，能沟通阴阳，但代价巨大。”杨杰的声音越来越低，“据说，那支骨笛后来不见了，但每逢月圆，寨子里要是有人吹奏羌笛，就会有人死去。”
杨小川还想再问，突然听到寨子里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声音来源跑去。
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一群人。杨小川挤进人群，看见地上躺着一个老人，正是刚才与他说话的陈老释比！
陈老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嘴角残留着白沫。他的右手摊开，掌心有一小堆白色的骨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左耳里，缓缓爬出一只从未见过的黑色虫子，振翅飞走了。
二 诅咒再现
陈老的猝死让整个寨子陷入了恐慌。
“是骨笛的诅咒！”一个老人颤抖着说，“陈老走了，接下来不知道轮到谁。”
寨子里的长者们紧急商议后决定，三天后为陈老举行葬礼，同时推选新的释比。
杨小川站在自家寨楼的阳台上，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夜色中的大山如同沉睡的巨兽，隐藏着无数秘密。他掏出那块骨片，反复摩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