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错位惊魂
我睁开眼，看见雕龙画凤的床顶。丝质帷幔垂落，空气中飘着檀香。我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绣着金凤的衣襟。
“陛下醒了？”一个宫女跪在床边，双手捧着一盏茶。
我接过茶盏，手指碰到宫女冰冷的手背。茶盏晃了一下，茶水溅湿我的袖口。
宫女伏在地上：“奴婢该死！”
“退下。”我说。声音低沉，带着不熟悉的威严。
宫女倒退着离开寝殿。我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剑眉星目，下颌线条硬朗。我抬手摸向喉咙，镜中人也做同样的动作。
门外传来喧哗。
“皇后娘娘，陛下尚未起身...”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男人冲进来，宽大的朝服下摆绊了他的脚。他扶住门框站稳，目光与我在镜中相遇。
他的眼睛瞪大。我也屏住呼吸。
他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架——这是李国强找眼镜时的习惯动作。
我慢慢抬起左手，摸了摸右眉尾——这是张雅紧张时的小动作。
我们同时向对方走去。
“老李？”我压低声音。
“雅雅？”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殿门外响起通报声：“太后娘娘驾到——”
李国强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怎么办？”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看我眼色行事。”
太后走进来时，我们正并肩站在窗前。她穿着深紫色宫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皇帝今日起得倒早。”太后说，目光扫过李国强，“皇后也在？”
李国强僵硬地行礼：“给太后请安。”
太后在主位坐下：“听说昨夜皇帝未曾召幸妃嫔？”
我端起茶盏：“政务繁忙。”
“皇帝登基三月，至今未定中宫人选。”太后看向李国强，“皇后以为如何？”
李国强的手指在袖中蜷缩：“全凭陛下做主。”
太后轻笑一声：“那今日就定下吧。哀家觉得林贵妃不错。”
我放下茶盏：“此事容后再议。”
“皇帝！”太后的手拍在案几上。
李国强突然开口：“太后娘娘，臣妾今早翻阅宫规，发现选定中宫需先经钦天监择吉日。”
太后的目光转向他：“有这条规矩？”
“臣妾不敢妄言。”李国强垂首，“宫规第七章第三条写明：立后大典，必先择吉日，祭天地，告宗庙。”
太后站起身：“那就请钦天监尽快择日。”
她离开后，李国强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宫规？”我问。
他摇头：“我瞎编的。”
我们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移开视线。
“小宝呢？”我问。
李国强站起身：“我去找。”
他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该怎么走？”
我唤来宫女：“带皇后去东暖阁。”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在殿内踱步，试着适应这具身体的高度和步态。宫女送来早膳，我摆手让她退下。
门再次被推开时，李国强拉着一个少年进来。少年穿着锦袍，脸上还带着睡痕。
“叫父皇。”李国强推了推少年。
少年揉着眼睛，突然打了个嗝——这是李小宝紧张时的反应。
我走过去，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用早膳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