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我冲他笑了笑,“一个可以让人心情变好的游戏。”
我将打乱的魔方递给他:“想试试吗?”
孩子的天性总是好奇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笨拙地学着我的样子转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客厅里只有魔方转动的声音,和孩子偶尔发出的哼哼声。
终于,那个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有了一丝反应。
她的视线,从虚空中的某一点,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我手里的魔方上。
眼神里,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我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
我将手里的魔方复原,然后再次打乱,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她面前,一格一格地转动。
“这东西,需要专注。”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你必须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忘记周围的一切,只想着怎么把它拼好。”
“你看,先找到中心块,然后是棱块,最后是角块。每一步都有公式,只要记住了,就不会错。”
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引导性。
温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抱着玩偶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些许。
有效果。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沈既白回来了。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沈星辰手里的魔方,狠狠地摔在地上。
“谁让你来这里的!”他冲着我低吼,眼神里满是警告。
魔方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塑料块弹得到处都是。
沈星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温软像是被惊醒的鸟,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再次将头埋进了膝盖里,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整个客厅,瞬间一片狼藉。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我是沈太太的家庭医生。倒是你,沈总,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关心’你太太的病情的?”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我的目光,他下意识地避开了。
我认得他,张远,市里有名的心理医生,也是当年给那位被沈既白逼疯的学姐,开具“重度抑郁症”诊断书的人。
看来,沈既白是想故技重施,给温软也安上一个“精神病”的名头。
“张医生也在啊,”我站起身,朝他“友好”地笑了笑,“正好,关于沈太太的病情,我们或许可以‘交流’一下。”
张远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姜禾,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沈既白挡在我和张远中间,下了逐客令。
“是吗?”我环视了一圈这间“牢笼”,“可我觉得,温软很需要我。”
我走到温软身边,蹲下,捡起那只被她失手掉在地上的兔子玩偶,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重新塞回她怀里。
“温软,看着我。”我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我对视。
她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
“你没有病。”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有病的是他。”
我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沈既-白。
“你只是被困住了。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
我的拇指上,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是很多年前留下的。我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用这道疤痕,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这是一种安抚性的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