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痛,回头看了一眼。
餐厅的晨光中,那个「手滑」的老人,正低着头,嘴角挂着一抹难以察SERIAL的,得意的笑。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这哪里是手滑,这分明是故意的!这是她给我的第一个下马威!
琪琪用冷水给我冲了半天,又翻出烫伤膏给我涂上,眼圈红红的。
「陈默,要不……你这几天先去朋友家住?」
我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又想起昨晚监控里的画面,心里的火气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执拗的劲儿。
跑?为什么要跑?
我没做错任何事。该跑的,不是我。
我反手握住琪琪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走。我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少招数。」
我转过身,对着还在那里唉声叹气,表演自责的外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没事的,外婆。小伤而已,不碍事。不过您下次可得小心点,这要是泼到您自己身上,我跟琪琪得心疼死。」
我特意加重了「小心点」三个字。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慈祥的面孔,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她以为能删掉的监控,其实是最新款,采用的是分布式云存储技术。只要连接过网络,数据就会被加密切片,上传到不同的服务器。
想删除?除非有我的后台管理员权限。
而那段视频,已经被我悄悄下载,锁进了手机的加密空间里。
这第一回合,她想给我个下马威,却不知道,自己早已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02
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提醒着我这不是一场幻觉。
琪琪去上班了,临走前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全是担忧。我让她放心,今天我居家办公,正好可以「照顾」外婆。
家里只剩下我和这位「慈祥」的老人。
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团毛线和两根锃亮的钢制织针,慢悠悠地织着什么。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无害的雕像。
可我知道,这雕像里藏着毒蛇。
那两根织针又细又长,在她手里翻飞,偶尔碰撞,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像某种节肢动物在磨它的口器。
我坐在客厅的电脑前,假装在处理工作,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她。
「小陈啊,」她忽然开口,声音慢悠悠的,「你跟我们家琪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来了。
我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下,转过头,脸上挂着标准的晚辈式微笑:「外婆,我们还在努力攒钱,想给琪琪一个好点的未来。」
「哦?攒钱啊。」她手里的动作没停,「男人嘛,是要有事业心。我听说琪琪之前那个男朋友,姓周的那个,年纪轻轻就自己开了公司,去年还在市中心全款买了套大平层呢。」
啧,经典拉踩环节。
我心里冷笑,面上不显:「周先生确实优秀,琪琪能遇到过这么好的人,也是她的福气。可惜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
我故意把「遇到过」三个字说得很重,潜台词是:那都是过去式了,您老就别惦记了。
她手里的织针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浑浊,却又透着一丝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