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你的生日吗？”这天夜里，她端着宵夜上楼，见他正对着一幅褪色的画像出神，忍不住问道。
画像上是个与苏然眉眼相似的男子，身边站着个穿旗袍的温婉女子。苏然指尖划过画像边缘，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当铺创立的日子，也是我父母……离开的日子。”
他第一次对林悦说起往事。原来当年镇压诅咒的，正是他的父母。他们以自身魂魄为引，将诅咒锁在当铺地脉下，约定每年五月，由传人用血脉之力加固封印。“可血脉会耗尽，”苏然看向窗外，月光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到我这一代，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那些夜里，他悄悄咳出的血，想起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原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命，守护着这座城市。
“那我呢？”她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你说我身上有能抗衡诅咒的力量，是不是可以……”
苏然反手握住她，掌心的温度却很凉：“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
“可我也不能看着你……”林悦的声音哽咽了，“苏然，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
五月初五那天，当铺的地脉开始震动，墙壁渗出黑色的粘液，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苏然拉着林悦走进阁楼地下的密室，那里正是诅咒的核心。黑色的雾气凝聚成狰狞的兽影，朝着他们嘶吼扑来。
苏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封印阵眼上，金色的光芒瞬间亮起，却很快被黑雾吞噬。“快走！”他将林悦往密室门口推，自己则转身冲向兽影。
林悦看着他被黑雾缠绕的身影，忽然想起奶奶留给她的那枚玉佩——就是她刚来时发现的那枚，后来苏然说那是能净化邪祟的灵玉，一直替她收着。她猛地掏出玉佩，想起苏然说过，她的血脉与灵玉相融，能引动至纯的阳气。
“苏然，抓住我！”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朝着他跑去。当她的手触到苏然的瞬间，玉佩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林悦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顺着手臂注入苏然体内。
黑雾在白光中痛苦地嘶吼、消散，而苏然则惊愕地看着她。他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不仅加固了封印，更在修复他耗损的血脉。
密室恢复平静时，晨光从通风口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林悦看着苏然渐渐红润的脸色，笑中带泪：“你看，我说过，我们是一起的。”
苏然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嗯，一起的。”
那年五月过后，灵隐街的花开得格外好。五月当铺依旧在街角静静伫立，只是柜台后，时常能看到一男一女并肩整理物品的身影。有人说，在雾气朦胧的夜里，能听到当铺里传来轻轻的笑声，像春风拂过湖面，温柔而绵长。
秋意渐浓时，灵隐街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林悦踩着枯叶去巷口买桂花糖糕，回来时见当铺门口停着辆半旧的黄包车，车斗里放着个盖着蓝布的竹篮，隐隐有细碎的响动。
“是张婆婆让送来的。”车夫是个憨厚的小伙子，挠着头解释，“她说前阵子托当铺寻的那只老猫，昨晚自己回院儿了，特地煮了些鹌鹑蛋送来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