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走过去，蹲下身。
“小伙子，你是死者家属？”
小张点点头。
“起来说话。”王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你父亲的事，我们很同情。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
光头见状，眼珠子一转，立刻把所有责任都往小张身上推。
“警察同志，都是他！是他求我们来帮忙的！”
“他说这家医院黑心，害死了他爸，我们就是气不过，来帮他撑腰的！”
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把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亲戚”形象，立得稳稳的。
小张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头。
“李……李哥，你……”
“我什么我！”
光头打断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张，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把你爸死的冤屈，都跟警察同志说清楚！”
他这是想把小张推到前面当炮灰。
自己摘干净。
算盘打得不错。
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
我秦筝的场子，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王警官，”我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我有一样东西，想请你看一下。”
我示意老刘，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连接上投影仪。
幕布上，病历和视频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
头像，是那个光头。
对话的另一方，打了码。
光头：“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对方：“放心，都安排好了。那个姓秦的女人，年轻得很，就是个花瓶，肯定镇不住场子。”
光头：“钱什么时候到账？我这帮兄弟可都等着呢。”
对方：“把事情闹大，闹上热搜！事成之后，尾款一分不少。”
下面，还有一张转账记录的截图。
金额，五万。
收款人，正是光头的实名账户。
聊天记录，不止一张。
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他们怎么策划，怎么分工，怎么煽动家属情绪。
连横幅上的字，都是对方提前设计好的。
所有的细节，一清二楚。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光头的脸，已经不能用白色来形容了。
是死灰色。
他看着屏幕，整个人都在抖。
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血色。
“这……这是P的！是伪造的！是诬陷！”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诬陷？”
我关掉投影。
“这些证据的原始文件，我已经发到了市局的公开邮箱。”
“是不是P的，你们的技术专家，比我懂。”
我看着王峰。
“王警官，现在，我可以正式报案了。”
“罪名，诽谤，寻衅滋事，以及……商业贿赂。”
王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同事一挥手。
“把这个人，还有他带来的那几个，全都带回去！”
“分开审！”
冰冷的手铐，铐在了光头的手腕上。
他彻底瘫了。
被两个警察架着，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剩下那几个“亲戚”，也都乖乖地跟着走了。
临走前，好几个人回头看我。
那眼神，像是见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