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无数窥探秘密的眼睛。
陈序深吸一口气，在案件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在纸面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漩涡。
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得令人不安。
第二章：镜像罪案
结案报告的墨迹未干，城市另一端又升起死亡的硝烟。
陈序站在狭窄的楼道里，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和某种腐败物质的混合气味。他面前的公寓门虚掩着，门锁完好无损——技术队已经先一步进入了现场。
“死者王明，五十二岁，职业诈骗犯。”林瑶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她戴着双层口罩，但眼神里的厌恶清晰可见，“三个月前因证据不足被释放，害得三个家庭倾家荡产。”
陈序走进卧室，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王明悬挂在卧室的吊灯下，身体随着从窗户吹进来的风轻轻晃动。他的脸上凝固着一种奇异的表情——既非痛苦，也非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
“自杀？”陈序问，但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林瑶摇头，“太完美了，和陈序。和張承天的案子一样完美。”
她指着房间的每个细节：地板被仔细擦拭过，没有脚印；窗户从内部锁死，形成完美的密室；书桌上摆放着整齐的遗书，笔迹专家初步鉴定为真迹；甚至还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安眠药的空瓶。
“死亡时间？”陈序靠近尸体，仔细观察着脖颈上的勒痕。
“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之间。和张承天的死亡时间几乎重合。”林瑶顿了顿，“更巧的是，法医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相同类型的安眠药成分。”
陈序的指尖微微发麻。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死者，两起完美得像艺术品的死亡。
“我要见顾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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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行踏入现场时，仿佛一位走进自己画室的艺术家。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停留在那封遗书上。
“有趣的笔迹。”他轻声说，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拿起那张纸对着光线观察。
“笔迹专家说是真迹。”陈序提醒道。
“哦，确实是真迹。”顾知行微笑，“但真迹也可以是被迫写下的，不是吗？”
他放下遗书，转向卧室的窗户。窗外是对面公寓楼的墙壁，灰扑扑的水泥墙面毫无特色。
“凶手是从那里观察这里的。”顾知行突然说。
陈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公寓？但那里是空置的，房东在国外...”
“不是公寓内部，是楼顶。”顾知行指向天台边缘的一处阴影，“在那里架设望远镜，可以完美地观察这个房间。而且天台没有监控。”
小李很快带回了消息——天台上确实发现了三脚架的痕迹，还有几个模糊的脚印。
“你怎么知道凶手会在天台上观察？”陈序忍不住问。
顾知行正在检查死者的书架，闻言头也不回，“因为这不是单纯的谋杀，而是一场表演。表演者需要观众，但当他只能是自己唯一的观众时，他就会选择一个最佳观赏位置。”
他抽出一本厚厚的《刑法典》，书页间夹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王明与不同受害者的合影，每张照片背面都详细记录着诈骗金额和受害者的个人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