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柚，一个程序员的女儿。
我爸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运气好，赶上风口，敲代码敲成了首富。
于是我被嫁进了一个所谓的“百年望族”，裴家。
一个连wifi密码都要用拉丁文，喝下午茶比签合同还讲究的家族。
他们叫我“新钱”，骨子里透着瞧不上。
尤其是老公那位留学回来，张口闭口就是莎士比亚的堂姐。
在一次家宴上，她当众指着我的鼻子说：“唐小姐，你身上这股铜臭味，熏到我了。”
我没生气。
我只是从包里拿出平板，调出一份PPT。
然后微笑着告诉她：
“堂姐，你引以为傲的家族酒庄，未来三年的现金流，会比你的香水味散得还快。”
“你身上这件高定，它的品牌母公司，下个季度的财报会很难看。”
“至于你们整个裴家……”
“再不拥抱铜臭，你们连闻臭味的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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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家宴，比我们公司年会还累。
地点在老宅，一栋你要是没导航，能在里面迷路三天三夜的房子。
长长的红木餐桌，能坐下三十多个人。
头顶的水晶吊灯，据说是什么奥地利工匠手工吹的，比我爸公司一年的电费还贵。
我嫁给裴烬三个月了。
婚是商业联姻，我懂。
我爸的公司要上市，需要裴家在传统行业里的人脉和声望。
裴家的产业要转型，需要我爸口袋里的真金白银。
一拍即合。
我和裴烬，就是这份天价合同的人形印章。
我们没什么感情，但合作愉快。
他负责在外面维持“恩爱夫妻”的人设，我负责在家里当一个“合格”的裴家媳妇。
合格的意思就是：少说话，多微笑，别给他们那套老规矩添乱。
今天，我显然是添乱了。
起因是餐桌上的一瓶红酒。
裴烬的三伯母，裴芳仪，一个将近五十岁，眼角和嘴角都透着刻薄的女人，举着杯子，对着灯光晃了晃。
“这82年的拉菲，还是得配上我们庄园的牛排才对味。”
她扫了我一眼，意有所指。
“不像现在有些东西，快餐文化，没什么底蕴。”
我低头切着自己盘子里的芦笋，没接话。
这种指桑骂槐的戏码，过去三个月，我看了不下十遍。
无聊。
见我没反应，裴芳仪显然不满意。
她放下酒杯，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全桌人都听见。
“阿烬，你也是。怎么就由着小柚胡来。”
“我听说，她把你书房里那些古籍善本，都换成了什么……商业周刊？”
“那上面印的都是钱，多俗气啊。”
全桌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脸上。
有看好戏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带着一丝同情的。
坐在主位上的裴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眼皮都没抬一下。
默许。
我老公裴烬，坐在我旁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肘。
他压低声音：“别理她。”
我对他笑了笑，示意没事。
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直视裴芳仪。
“三伯母，您说的没错。”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
“我这人，确实俗气。从小我爸就告诉我，不谈钱，就是耍流氓。”
“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