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似乎没跟上我的思路。
我笑了笑，补充道：“公事公办，记得让三叔签字报销。”
说完，我拉开门，在外面许婉惊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天，要下雨了。
但我得先喂饱我的鱼。
第二章：龙王的诉求，比甲方还离谱
我领了任务，却没有像任何人预想的那样，一头扎进档案室。
特管局的档案室分两种，一种是地上的，恒温恒湿，电子化管理，存放着建国以来所有的行动报告和数据记录。许婉他们熬夜分析的，就是这里的东西。
另一种，在地下，是我姜家的私人地方，从不对外开放。那里没有电子设备，只有一排排厚重的檀木架子，和上面码放整齐的、用特殊油纸包裹的故纸堆。
我直接去了我的办公室。
反锁上门，拉下百叶窗，整个空间瞬间暗了下来。我没有开灯，而是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紫铜香炉，点燃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龙涎香”。
这香是老爷子留下的，存世不多，有静心凝神、通感天地之效。三叔他们闻着，只觉得是封建糟粕的怪味儿，我却知道，这是开启另一扇门的“钥匙”。
淡淡的、带着一丝海洋气息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盘腿坐在蒲团上，将那份所谓“敖汀起居注”的拓本在面前展开。
那是一卷长长的、类似宣纸的材质，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片片深浅不一、形态各异的墨迹，像是被人随意泼上去的，杂乱无章。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堆废纸。
但我闭上眼，将心神沉入那袅袅的香气中，指尖轻轻抚过纸面。那些墨迹，在我脑海里开始活了过来。
它们变成了一段段模糊的“情绪片段”。
有舒缓的，像是在暖洋洋的午后打盹。有平淡的，像是日复一日地看着潮起潮落。也有偶尔烦躁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脚。
这些，就是那位龙王敖汀几百年来的“心情日记”。
许婉奉命来“协助”我，敲门声响起时，我刚好“读”到最近的一段。
那是一股极其强烈的、持续不断的烦躁和愤怒。像是一个人想好好睡个午觉，耳边却始终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叫，怎么也赶不走。
“姜澈，开门。局长让我来配合你工作。”许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还是那么清冷，但似乎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睁开眼，将拓本卷好，起身开门。
她站在门口，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衬得身段窈窕有致。她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到我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的样子，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现在是工作时间。”她语气里的指责意味很明显。
“我就是在工作。”我侧身让她进来，指了指桌上的拓本，“喏，分析报告。”
她狐疑地走进来，将笔记本放在桌上，目光落在那卷古怪的纸上，眼神里的轻蔑一闪而过。
“这就是所谓的‘起居注’？一堆墨点子？”她显然不信这套，“姜澈，现在不是你玩角色扮演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在等一场雨，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专业？”我被她逗笑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在你看来，什么是专业？一堆看不懂的数据，还是三叔他们那种对着水库放电磁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