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我听了十八年。
小时候我发高烧，她把家里最后一点钱给了路边乞讨的骗子，回头对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念叨：“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念念病就好了。”
结果我烧成了肺炎，差点没救回来。
上初中我被校园霸凌，她拉着我的手去给霸凌者道歉，理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要学会宽容，用爱感化他们。”
结果我的整个初中，都活在被勒索和殴打的阴影里。
如今，她又要故技重施，用我的命，去积她的“福”。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那个装着银行卡的铁盒子，“啪”的一声锁上。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把钥匙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笔钱，是外婆留给我看病的。谁也别想动。”
“林念！”张兰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发出一声尖叫，“你反了天了！我是你妈！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她疯了一样冲过来，想抢我脖子上的钥匙。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狼狈地撞在桌角上，发出一声痛呼。
“你还敢躲！”她捂着腰，眼睛里迸发出怨毒的光，“好，好得很！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知道，她是在给我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打电话。
上一世，就是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硬生生逼死了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了。
2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妈张兰的哭腔瞬间就飚了出来，演技精湛得让我叹为观止。
“卫国！你快回来！你快回来管管你女儿！她……她要逼死我啊！”
“她为了那点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咒我，推我！我的腰……我的腰快断了……”
电话那头的父亲林卫国显然被吓到了，声音焦急地传来：“怎么了这是？兰子你别急，念念不是那种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她亲口说的！说我拿她的命去换名声！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这么大，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张-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种戏码，我已经看腻了。
“林念！你快给你妈道个歉！”林卫国在电话里吼道，语气里满是焦躁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爸，”我平静地拿起桌上的另一个听筒，对着话筒缓缓开口，“你回来之前，最好先想清楚一件事。”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电话两头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去年八月十五，你偷偷从家里的生活费里拿了两千块钱，塞给了来借钱的小叔。回来之后，你跟妈说，钱在菜市场被偷了，妈还拉着你去派出所报了案，对吗？”
电话那头，林卫国的呼吸猛地一滞。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血色尽失的表情。
这件事，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他作为一家之主，却不得不背着老婆偷偷接济自己弟弟的无奈和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