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涌动，红色外套格外显眼。
「我看见了！」我声音突然变大。
「别走，我过去！」她声音颤抖。
我死死抓着行李，站在原地不动。
人流冲击着我，把我往后推。
我一边挣扎，一边喊，「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别怕，听到我的声音就行！」
我用力应了一声，「嗯！」
眼睛死死盯着那抹红色。
她在人群里挤着，额头冒着汗。
「你等我，千万别乱走！」
「我就在这儿！」我哭着回应。
她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周围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插手。
我忍不住冲着她喊，「快点！」
「别急！」她声音颤抖，「马上到！」
广播再次响起，「开往北方的列车即将检票。」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票夹，空空如也。
而那抹红色，已经冲破人群，朝我奔来。
我站在那里，紧张得手脚发抖。
「别哭！」她急切地喊，「我马上就到！」
人流在中间拦了一下，我一瞬间看不见她。
「妈！」我忍不住大喊。
「我在！」她的声音立刻响起。
我猛地抬头，看见她挣脱人群，朝我扑了过来。
我抱紧行李，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手机还在通话，屏幕亮着。
通话计时不断跳动，她的呼吸声清晰传来。
我只听见她喊，「别害怕，有我在！」
而我拼命点头，泪流满面。
3
她终于挤出了人群，红色外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愣住了，手里的行李箱差点滑落。
她一把抓住我胳膊，「你疯了？怎么敢一个人跑出来！」
我眼泪还挂在脸上，低声反驳，「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那是气话！」她瞪大眼睛，「你当真了？」
「你天天都骂我，你让我滚，我还能留下吗？」
她的手更紧了，「我骂你，不代表我不要你！」
「你根本不在乎我！」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她气得直抖，「谁说我不在乎！」
周围有人停下脚步，看着我们。
「母女吵架吧？」有人小声议论。
我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死死拽着。
「你敢走一步试试！」她眼眶发红，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走了你也不会找我。」我低头嘟囔。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她怒吼，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我愣住，喉咙发紧，「你……哭什么？」
「因为我怕！」她抹了一把眼泪，「怕你真不要我了！」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
人流涌过，把我们挤得更近。
我妈伸手，把我行李箱夺过去，「票呢？」
「还没买。」我小声说。
「好！幸亏没买！」她气急败坏，「要是买了，你今天就跑了！」
我不服气，「就算跑了，你也不会管。」
「放屁！」她当众骂出口，「我拼命找你都来不及！」
我被吓了一跳，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她长叹一声，把行李往地上一放，「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猛地抬头。
「你还敢说不回去？」她声音拔高，惹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我心里一慌，还是硬着头皮回，「我宁愿睡火车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