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摇头,「我从未试过。」
「那就试试。」沈知意眼中闪爍着决絕的光,「用我做试验。」
我看着她,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太危险了。」我拒绝,「『灵绣』的力量难以控制,万一放大的是毒性,你……」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打断我,「大夫说,我体内的毒已经开始侵蝕我的五脏六腑,最多还有一个月。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搏一把。」
她的决绝让我动容。
「你想怎么做?」
「你重新给我绣一件贴身衣物。」她说,「用你的『灵绣』,将我的『气』完全注入其中。我要看看,那件衣服上,最终会显现出什么。」
这是一个大胆甚至疯狂的想法。
将一个人的精气神完全注入一件绣品,稍有不慎,绣品完成之日,可能就是她油尽灯枯之时。
「我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不能有任何人打扰。」我说。
「没问题。」沈知意点头,「我的绣楼,除了我和贴身丫鬟,没人敢进去。从今天起,你就搬去那里。」
「还有,我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我补充道,「千年冰蚕丝,以及……你的血。」
沈知意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腕。「需要多少?」
我看着她白皙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心中莫名一紧。
这个女人,是在用她的命,賭我的针。
9.
沈知意的绣楼建在府邸后花园的湖心亭上,四面环水,只有一座九曲桥与岸边相连。
确实是个清静之地。
我搬了进去。
绣楼分两层,楼下是会客的地方,楼上则是沈知意的閨房和绣房。
我的绣架被安置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满池的荷花。
沈知意派了她最信任的丫鬟晚晴来照顾我。
晚晴是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做事麻利,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带着一丝戒备和担忧。
我明白她的心思,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来历不明,却要用她小姐性命做赌注的危险人物。
我没有解释。
冰蚕丝很快被送来,触手冰凉,細若游丝,却韌性十足。
沈知意也取来了她的血。
她用一把精致的小银刀,面不改色地划破指尖,将血滴入一只白玉碗中。
「够吗?」她问。
「够了。」我看着那碗殷红的血,心情沉重。
我将冰蚕丝浸入血中,看着它们由惨白变得猩红,然后晾干。
这个过程,叫做「血引」。
用她的血作为引子,才能让我的「灵绣」与她的「气」产生最紧密的联结。
一切准备就绪,我开始动针。
我要绣的是一件肚兜,最贴身的衣物。
图样很简单,只有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
我摒除一切杂念,指尖捻着血色的蚕丝,将自己的精神力顺着针尖,缓缓注入锦缎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刺绣。
我每落一针,都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抽走一分。
而那朵兰花,也仿佛拥有了生命,在我的针下一点点舒展。
第一天,我绣出了兰草的茎叶,青翠欲滴。
沈知意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第二天,我绣出了兰花的花苞,娇嫩欲滴。
沈知意说她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连肩膀的伤口都不那么痛了。
晚晴看我的眼神,也从戒备变成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