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巡查江南,我在外整整三年。
归京之日,到家却发现,我那曾如朝露般鲜活的妹妹,心口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血色薇花,成了一个被精心饲养的“花肥”。
庶母挽着父亲,笑靥如花:“大小姐快看,云苏身上的花开得多好。”
我那入赘的父亲,一脸谄媚:“能为夫人永葆青春,是这贱丫头的荣幸。”
可他们忘了,我执掌的,不止是云家的药堂,更是大周的提刑司。
现在我回来了。
这用我妹妹血肉浇灌出的花,我确实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它种在别人身上,开得会不会更艳丽一些。”
......
我奉旨巡查江南吏治,三年期满,圣上准我归京省亲一月,再行述职。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我只想早些见到我那明媚张扬的妹妹,云苏。
可当我身着便服,踏入沐府那高高的门楣时,迎接我的,并非想象中的亲人笑语,而是一片死寂的奢华。
府中的仆役,十有八九都是生面孔,他们穿着光鲜的绸缎,神情却倨傲又疏离。
见到我,也只是懒懒地瞥一眼,眼中全无对主家大小姐该有的敬畏。
我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厮:“二小姐在何处?”
那小厮上下打量我一番,语气轻慢:“二小姐身子不适,在院里静养。
夫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静养?我离家三年,云苏竟连一封信都未曾寄出。
每次我托人带信问询,父亲的回信总说她潜心医术,一切安好。
我心中疑云渐起,径直往云苏所住的“芝兰轩”走去。
还未到院门口,便被府中的新任总管钱树安拦下。
他曾是我母亲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跟班,如今却穿着二品管事的锦袍,腰肥体胖,满面油光。
“大小姐回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躬了躬身,姿态却不见半分恭敬。“二小姐正在午歇,大小姐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钱树安,”我看着他:“我母亲在世时,你似乎还没资格在我面前站着说话。”
钱树安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嘴脸。
“大小姐说笑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是夫人在当家。”“哪个夫人?”我冷声问。
“自然是尤夫人。”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小姐离家太久,有所不知。
三月前,老爷已将尤姨娘扶正。”“如今她才是我们沐府唯一的女主人。”
我心头一沉。
父亲沐松衍,竟将一个宠妾扶为了正室。我不再与他废话,一把将他推开:“滚开!”
芝兰轩内,空无一人。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甚至还蒙了一层薄灰。
云苏根本不在这里。
我心急如焚,在府中四处寻找。
问遍了那些新来的仆役,他们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就用“不知道”三个字搪塞我。
而那些曾经的旧人,则远远地避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似乎在暗示什么,却又不敢明言。
这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终,我走到了府邸最深处,那座终年温暖如春的“暖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