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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世代行医,家族的禁书阁中,记载过一种早已失传的邪法,人花秘术。
以血脉至亲的活人为“花引”,用七七四十九种毒草和秘药催生,使其血肉经脉化为土壤,在身体上种出一种名为“血薇”的奇花。
此花三年一开,一开九朵。
花开鼎盛之时,取其花蕊,辅以九十九种珍稀药材炼制成丹,可令服用者青春永驻,百病不侵。
而被当做花引的人,则会在花朵凋谢之日,精血耗尽,神魂俱灭,最终化为一滩枯骨。
算算时辰,云苏身上的血薇已近全盛,我若再晚回来十天半月,见到的,便是她的一具残骸。
看着玉盆中气若游丝的妹妹,我心中那压抑了三年的思念,瞬间化为了滔天的杀意。
“沐松衍,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你还记得这府中上下,都是我母亲留下的吗?”
我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
沐松衍被我的气势所迫,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随即恼羞成怒,吼道:“放肆!我是你父亲!妧儿是你母亲,是这家的女主人!她为我调理身体,为云苏治病,劳苦功高,你凭什么质问我们!”
“治病?”我的声音嘶哑,指着云苏。
“用邪术把她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这就是治病?她身上的血薇即将盛开,你敢说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尤妧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依偎进沐松衍怀里,泫然欲泣:“老爷,大小姐定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闲言碎语,误会我了。
我所做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您的身体安康吗?”沐松衍立刻搂住她,柔声安抚,然后转向我,脸上已是全然的冷酷与决绝。
“云苏能为我,为妧儿的健康出一份力,是她的福气!”
“你常年在外,不忠不孝,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我沐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数名手持棍棒的家丁护院涌了进来,将我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那个总管钱树安。
“把大小姐请回她的院子,给我看死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沐松衍下令道。
我看着沐松衍那张因贪婪和自私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那笑意未达眼底,却让整个暖阳阁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好,很好。”
我不再与他们争辩,转身走到玉盆边。我脱下身上那件价值千金的云锦外袍,俯下身,无视那腥臭的药液,将云苏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盆中抱起,用外袍将她紧紧裹住。
“你要做什么!”尤妧儿发出刺耳的尖叫。
“血薇离了‘养神玉盆’和暖阳阁的地火,会立刻枯萎的!”
“那正好。”
我抱着云苏,头也不回地向外走。“我倒要看看,花枯萎了,你的脸,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枯萎。”
“拦住她!给我拦住她!”沐松衍气急败坏地怒吼。
钱树安一挥手,那些护院举着棍棒,如狼似虎地向我冲来。
我抱着云苏,脚下步伐看似不快,身形却如鬼魅般在人缝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