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肃静!都给我肃静!”张队长一声断喝,院中霎时鸦雀无声。

他目光森然,逐一扫过院中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易中海、秦淮茹、傻柱、贾东旭和一大妈这五个面无人色的人身上,胸中怒火翻腾:“不像话!简直是伤风败俗!大清早的,闹出这种丑事,你们还要脸不要脸!”

王主任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指微微颤抖。她平日里最看重辖区风气,今天这事,简直是当着公安的面,把她的脸往地上踩,让她以后工作如何开展?

“张队长,王主任,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易中海最先回过神,一张老脸涨得紫红,声音干涩地辩解,“我们……我们真是在商量事情!秦淮茹家里困难,孩子上学的事还没着落,傻柱心善,我就想着帮着出出主意,谁知道……谁知道就被人堵屋里!”这话他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院里不少人嘴角已经撇下去。

傻柱也慌忙点头:“是啊是啊,警察同志,一大爷说得对!秦姐……秦姐她不容易,我就是想帮帮她,我们真没干别的!”他看看秦淮茹,又看看易中海,眼神飘忽,全然没平日的嚣张。

秦淮茹低垂着头,泪水无声地淌过脸颊,滴落在尘土里,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东旭则像个木偶,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咒骂,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屈辱与滔天恨意。一大妈更是用被角紧紧蒙住脸,身体缩成一团,恨不得立刻从这世上消失。

“呸!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还要脸吗!”贾张氏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战斗力陡然飙升,指着易中海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老东西,良心让狗吃了!你跟傻柱那个憨货,两个打一个,合起伙来欺负我儿媳妇!还有王淑芬你个老虔婆,你也不是好东西,一把年纪还勾搭我儿子!你们……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都该拉出去枪毙!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这群畜生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啊!”她骂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要不是有人拦着,怕是已经扑上去了。

“够了!”张队长被吵得头痛欲裂,猛地一挥手,打断贾张氏的表演,也懒得再听易中海那漏洞百出的辩解。

“商量事情?你们当全院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当着我们公安和街道干部的面,你们还敢狡辩!你们干的好事,院里闹得鸡飞狗跳,现在还想抵赖?”他指着那两扇依旧敞开的房门,声音冷硬,“把他们几个,全都给我带走!带回所里好好审审!”

“张队长!我们冤枉啊!”易中海一听要被带走,彻底慌了,急声道,“我们是被人算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张队长,您明察啊!”

“闭嘴!”张队长厉声喝止,“是不是被人算计,到了局子里,你再慢慢说吧!带走!”

几名公安立刻上前,不容分说,便将易中海、秦淮茹、傻柱、贾东旭和一大妈五人分别押住。

秦淮茹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被两名女公安一左一右架起来,如同拖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傻柱还想梗着脖子嚷嚷,被旁边一个公安照着腿弯就是一脚,闷哼一声,顿时老实了,脸上满是惊惧。

贾东旭则彻底失魂,目光呆滞,任由公安推搡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易中海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的名声、算计,在这一刻,全都完了。

赵锋在小世界中,欣赏着这出精彩绝伦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被人算计?易中海啊易中海,你总算还没蠢到家。可惜,太晚了。”

院里的其他人看着这五个平日里在院中呼风唤雨、或是楚楚可怜、或是耀武扬威的人,如今像瘟鸡一样被押走,心中滋味复杂。

有幸灾乐祸的,有暗自解气的,有感到兔死狐悲的,但更多的,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墙头上那些伸长脖子的脑袋,更是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夹杂着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王主任看着公安将人带走,长长地叹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五味瓶。这盖子,是彻底捂不住,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怕是要成为整个街道的“典范”。

她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街坊们,大家先冷静一下。院里出这么大的事,盗窃案公安同志一定会尽力侦破,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刚才……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身上裹着的五花八门的破被子,以及各家那空荡荡、寒风倒灌的屋子,继续说道:“大家家里都被偷,日子肯定不好过。我和街道商量了一下,先给大家伙儿匀一些救济粮和物资,保证大家能渡过这个冬天。另外,街道办也会先借一部分钱给大家应急,等手头宽裕再还。”

众人一听有救济粮和物资,还能借钱,原本因为失窃而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一些,但随即又是一阵愁云惨雾。借的钱,终究是要还的。这日子,往后可怎么熬啊!

阎埠贵在一旁听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救济粮和物资是好东西,必须多要点。借钱嘛,能借多少是多少,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得看街道催不催,自己手头紧不紧。

他眼珠一转,立刻挤上前去,脸上堆起悲痛欲绝的表情,就差没当场挤出几滴眼泪:“王主任,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我们院里遭这么大的难,全靠您和街道办给我们做主!”

王主任看着院里这群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这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怕是要消停好一阵子,只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

她有些意兴阑珊:“行了,大家都先回去吧,等会儿街道会派人过来登记具体情况,发放物资。大家要相信组织,相信政府,困难是暂时的,总会过去的。”

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到那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的“家”中,只留下满院的狼藉、萧瑟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八卦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