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经历一场惊天大戏后,陷入一种死寂般的诡异。先前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群早已作鸟兽散,只留下院里其他人家那如同被巨兽舔舐过一般、家徒四壁的凄凉景象。寒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败叶在院中打着旋儿,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像是在为这个刚刚上演荒诞闹剧的院子低声伴奏。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有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啜泣,或是饱含怨毒的低低咒骂从门缝窗隙中漏出,但很快便被更深沉的恐惧、茫然与绝望所吞噬。王主任承诺的救济粮和煤炭迟迟未到,至于借钱应急,更是虚无缥缈的画饼。这个冬天,对于九十五号院的绝大多数禽兽而言,注定是深入骨髓的寒冷与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与外界的愁云惨雾截然不同,小世界内,赵锋盘膝端坐于灵泉之畔,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坦。外界那场由他一手导演的风波,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后、已然完美落幕的序曲。他心念微动,堆积在肥沃黑土地上的“战利品”便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拨弄,分门别类地漂浮而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堆积如小丘的钱财。一沓沓“大团结”散发着油墨的特殊香气,在小世界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赵锋神念一扫,心中便明了:整个四合院,足足给他“贡献”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七块六毛三分!旁边,花花绿绿的各种票证更是厚厚一叠,粮票、布票、肉票、工业券……琳琅满目。那块从贾东旭手腕上“回收”的上海牌手表,静静地躺在钱堆旁,表蒙在小世界柔和的光线下依旧泛着莹润的光泽,滴答作响,仿佛在为它的新主人歌唱。还有那台从贾家“顺便”带回来的红星牌收音机,此刻也完好无损地立着。

“一万五千多块,在这个年代,足够做很多事。”赵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这些,才是他此次行动的硬通货,是他未来立足和发展的坚实基础。

至于那些从各家各户搜刮来的家具、被褥、锅碗瓢盆、衣物杂物,虽然数量庞杂,堆得如同乱葬岗一般,但在赵锋眼里,却都是些碍地方的垃圾。易中海家那套还算体面的八仙桌、刘海中那张官气十足的太师椅、阎埠贵藏钱的破瓦罐、贾家油腻的碗筷……这些东西,留之无用,弃之可惜,卖又容易招惹麻烦,留下首尾。

“既然这片黑土地能孕育灵泉,想必也有其不凡之处。”赵锋心念再动,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与期待。那些破旧家具、杂物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件件腾空而起,如同乳燕投林般,纷纷投向远处那片广袤无垠的肥沃黑土地。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木器、布料、金属器皿,一旦接触到黑色的泥土,便如同滚烫的烙铁掉进三九寒冬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分解、消融!“滋滋……”轻微的声响中,坚硬的木头变得酥软,转瞬化为飞灰;厚实的棉被如同冰雪般消融,融入土壤;就连那些铁锅铜盆,也泛起奇异的光芒,而后寸寸碎裂,最终化为乌有,仿佛被这片神奇的土地贪婪地吞噬,化为最精纯的养分。

易中海那几张引以为傲、用简陋木框裱起来的“先进工作者”奖状,此刻也未能幸免,上面的红字迅速黯淡,连同木框一起,化作黑土地的点点尘埃。阎解成那张曾让阎埠贵欣喜若狂、视若珍宝的“轧钢厂正式工名额”的招工证明,那张薄薄的纸片,更是在接触黑土的瞬间便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不过片刻功夫,先前堆积如山的杂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黑土地依旧是那片黑土地,只是颜色似乎更深沉一些,隐隐散发着一股新翻泥土特有的、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蕴藏着更磅礴的生机。

“果然神奇!废物利用,倒也不错。”赵锋感受着小世界中更加浓郁的生机,心中毫无波澜。这些东西,本就是从他家掠夺而去,或是那些禽兽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物尽其用,为这片神奇的空间贡献最后一点价值。

他满意地将那些钱财票证仔细整理好,小心地放在泉眼边一块天然形成的、光洁如玉的平整青石上。至于那台收音机和手表,暂时也先放在一旁,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场,或者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

做完这一切,赵锋开始悠然思索四合院那几个“主演”接下来的悲惨下场。

易中海,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辈子的名声算是彻底搞砸了,养老大计更是成为天大的笑话。当众被从傻柱家被窝里揪出来,家里还搞出衣衫不整、鬼鬼祟祟的贾东旭和一大妈,这“德高望重”的管事大爷,怕是要被全院乃至全厂的唾沫星子淹死。以这个年代对作风问题的零容忍程度,加上他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少,少不得要脱几层皮,能不能保住工作都难说。

傻柱,那个被易中海忽悠瘸的憨货,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跟“老父亲”抢女人?还被当场抓包?“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话用在他身上倒也贴切,可惜他不是读书人,只是个蠢货。厂里的工作估计有点悬,以后在院里也别想抬起头做人,怕是连秦淮茹那白莲花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秦淮茹,这个女人看似可怜,实则可恨,但也活该。总想着靠男人过活,攀附这个,算计那个,结果把自己彻底搭进去。名声尽毁,贾家那关就够她喝一壶的,再加上贾张氏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破嘴,往后的日子,怕是比黄连还苦,生不如死。

贾东旭,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蠢货。戴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是自己敬爱的师父和平日里眉来眼去的师娘联手送的“惊喜大礼”,这三重打击,足够让他那本就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彻底崩溃,怀疑人生。以后在厂里,在院里,都将成为最大的笑柄,行走的绿帽侠。

至于一大妈,晚节不保,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在这个年代,这种丑闻可是顶风臭十里的大罪。就算公安局那边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也免不了被拉去游街批斗,开除公职,下放劳动,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这一网撒下去,至少能让他们消停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想到这里,赵锋的心情便不由得一阵愉悦。这第一波操作,效果远超预期。他并不急于让他们死,慢慢折磨,让他们在绝望、屈辱和贫困中苦苦煎熬,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精彩戏码。

正思忖间,赵锋的目光扫过那些票证,脑中想起前世的记忆,现在是1958年12月底,明年,就是1959年!一个特殊的年份!

前世的记忆,从明年开始,便是席卷全国,持续整整三年的“困难时期”!那场铺天盖地的大饥荒,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他虽未亲身经历那个时代,却也从无数的史料记载和长辈的讲述中,深刻知晓其难以想象的残酷与绝望!

“三年灾年……”赵锋想到了小世界,看来在报复四合院众人的同时,小世界也要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