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小凤咬着牙，说，“姑娘，小凤该死！”
顾含烟摇了摇头，却也不怪小凤。
她盯着她又肿又红的脸，也不知上一世，李蓉蓉她们，是用什么手段，逼小凤点头的。
却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哟，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
是李诗诗下来了。
方才，过来时，顾含烟便看到她站在假山上的凉亭里。
背着她们，面向这一边。
所以，顾含烟和琥珀走过来时，李诗诗没有注意到。
真是热闹了。
出谋划策的远远看着，替她出手的，在这儿教训人。
顾含烟乖巧喊了一声，“诗诗姐姐来了！”
只不过，眼下顾含烟在香玉阁，在扬州城当红。
李诗诗听着这句“姐姐”，就觉得怎么听，怎么刺耳。
好像她已经要过气一般。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李诗诗瞧着顾含烟，有了郎君滋润后，好似比以前更好看了。
却说其实，李诗诗也不是眼瞎。
只不过，顾含烟并非因着有人滋润而变得好看。
而是因着，如今她也十六了，逐渐长开了，自然是越来越好看。
但看在李诗诗眼里，就是刺眼了。
陈月月开口道，“诗诗姐姐来得正好，这不长眼的下人……”
陈月月喋喋不休的，又把刚才说过的话，不厌其烦说了一遍。
生怕顾含烟没听见似的。
说着，又委屈地看向顾含烟，好似她是颠倒黑白，助纣为虐的人。
与李诗诗说，“诗诗姐姐评评理，你说这样的奴婢，该不该打……”
顾含烟听得耳朵疼，又见她这仗势欺人，以多欺少的下贱样。
眸子里一冷，直接抬起手，朝陈月月脸上甩过去。
重重的，又响亮的，“啪”的一声！
顾含烟出了两辈子的气，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劲儿有多大。
方才出现在小凤脸上的五指印，这下，赫然出现在了陈月月脸上。
不止是陈月月，连李诗诗和李蓉蓉都愣住了。
谁都没想到，顾含烟居然还会打人。
顾含烟收回手，轻轻甩了甩，好似陈月月的脸太硬了，害得自己手疼一般。
又笑眯眯朝陈月月说，“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打的，就是你！”
陈月月登时觉得整个人都没脸了，反应过来后，直接朝着李诗诗和李蓉蓉，哭了起来。
“我是哪里惹到莺莺了，她为何这样打我！”
说着，又抬手，作势就要推顾含烟。
顾含烟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点没客气。
“真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顾含烟说道，
“教唆我院子里的人骗我，想引我逃出香玉阁，教唆小凤为你所用，让我跑出去，好叫你们在这香玉阁做大？”
顾含烟是一点没打算给她们面子，直接全部捅了出来，“我打你一巴掌，那都是轻的。不服是吧，不服的话，咱们找佟妈妈过来说理？”
这话闹到佟妈妈面前，那么吃苦头的，就不只是扇巴掌这么简单了。
要把现如今香玉阁最红火的花魁骗出去？
教唆她逃跑？
那佟妈妈的性子，定是要先好好教训她们的！
陈月月和李蓉蓉一听，吓得腿都软了。
李诗诗却眯了眯眼睛，不知顾含烟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刚才，她们好像只提了一部分，她怎么全都知道了？
难道是自己没听清楚？
陈月月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张了张嘴，十分不安。
以前因为顾含烟单纯天真，基本上是她们说什么，她就往哪里走，丝毫没有怀疑过她们。
可现在……
陈月月不安的原因，还在于现在顾含烟受宠，又有男人撑腰。
她若是真变聪明了，又有人撑腰，那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顾含烟还没完，偏过头看向李诗诗，笑得宛如真的是她的亲妹妹一般：“诗诗姐姐，我这样教训人，给立规矩，诗诗姐姐不会觉得我管的太多了吧？”
顾含烟是故意的。
原本可以不用李诗诗掺和进来，但她偏偏就要。
要让她说话，要她表态。
好让在场的人都听一听。
绝不让李诗诗高高挂起。
李诗诗确实是在香玉阁说话声量大，但她顾含烟，眼下也并非昨日阿蒙。
她也有人捧，也是佟妈妈跟前红人。
也是香玉阁最当红的花魁。
风头比李诗诗当年更大。
李诗诗那时候，是几乎每一夜，都接不同的郎君，为了赚钱，为了银子。
而顾含烟，被沈御买了一个月。
这传出去，便是美谈。
传出去，是抬高她的身价。
在佟妈妈看来，一个月后，柳莺莺的一夜钱，就可以更高了。
她如今在香玉阁的地位，哪里护不住一个下人？
怎么就得在她们手底下当孙子了？
这回，顾含烟可不干！
“事已至此，她们也得了教训，过年过节的，便算了吧，这还在正月里。”李诗诗一副息事宁人的姿态。
顾含烟听了，还在笑，“诗诗姐姐一向心善，说得也不假。诗诗姐姐来得这样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也是一伙的呢。”
李诗诗心里一惊，眯了眯眼睛，觉得顾含烟在威胁自己。
李诗诗叱咤香玉阁这么多年，除了佟妈妈，她就是最大的，谁敢这么对她？
李诗诗心里气急了。
可又不能对顾含烟说什么。
今日之事，李诗诗当真除了认下，叫陈月月吃了这个闷亏，半点别的都做不了。
闹大了，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就在这时，假山后传来了佟妈妈的声音。
“姑娘们，怎么聚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
看到顾含烟，又笑着到，“莺莺姑娘也在这儿啊，沈公子来了，都要找不到你了。”
众人便见，跟着佟妈妈，从假山后走出来的，不是那高大伟岸的沈御，又是谁？
沈御身量高大，玉树临风，从假山出来时，微微躬着腰。
等到随着佟妈妈走出来，站直了，都不由叫人朝他仰望过去。
一时间，李诗诗、李蓉蓉和陈月月，都下意识整理起自己的仪表。
她们可不觉得沈御会一直与顾含烟好。
男人嘛，喜新厌旧。
哪天看腻了柳莺莺，她们就有机会了。
这香玉阁里，就这样。
李诗诗伺候过的男人，久了乏了，便有被介绍给李蓉蓉伺候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有过姐妹俩一起伺候的，那可真是不止双倍的银子。
而沈御这样威武，一个人，怎么受得住……
一时间，李诗诗真也想，与李蓉蓉分享一下沈御的身躯，只要他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沈御自然不知这些女子的心声，只朝顾含烟看去。
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譬如佟妈妈，就只觉得，是沈公子心急，一心想着柳莺莺呢。
不然，怎么一来，眼睛就朝着顾含烟找过去。
毕竟，这都两日没来了。
这定然啊，是要来下下火的。
佟妈妈便赶紧，打发顾含烟跟着沈御回屋。
顾含烟原本还有些在状况外。
但等读懂了佟妈妈的意思后，便有些刻意的，过去搀着沈御的臂膀。
娇娇媚媚与他说，“沈郎，你可算来了，奴家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