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节油混合着尘土的气息顽固地占据着我的鼻腔,这里比垃圾场旁的蜗居强点,但也仅仅是强点。临时画室像个巨大的颜料战场,高架、画布、散乱的稿纸,还有未完成的《基石》——那幅承载着我与叶知微合作希望的壁画。厚重的土黄、赭石在画布上堆砌出建筑的骨架,沉稳,厚重,却像凝固的血液,缺少了贯穿生命的脉搏。
瓶颈。这个词像块巨石压在心口。我尝试加入象征根系的线条,代表生机的绿意,结果却像是给冰冷的钢铁套上花环,格格不入。调色盘上的颜色死气沉沉,拒绝流淌出我心中那份“承载万物、孕育生机”的意境。烦躁,一种久违的、几乎被我遗忘的迷茫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妈的,这种感觉真糟。(**低谷3:创作瓶颈**)
夕阳的余晖给简陋的画室镀上一层暖金色,却驱不散我心中的阴霾。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不是叶知微风风火火的干练,也不是苏晚晴温婉的关切。来人穿着藏青色的简素长袍,料子看着普通,却有种隔绝尘嚣的质感。她面容清丽,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潭,眉心一点朱砂痣,手里捻着一串骨白的念珠。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宁静。
玄水宫,玄音。这个名字瞬间在我脑海中浮现。她的目光没有寒暄,直接越过我,落在那幅未完成的《基石》上,又扫过我画架上几张潦草的草稿——《残垣与星》的破败不屈,《生生不息》的澎湃生机。她的声音清冷,像山涧初融的雪水:“林默先生?你的画,有‘魂’,亦有‘煞’。”
‘魂’?‘煞’?我皱紧眉头,等着她的下文。
“‘魂’者,是你画中蕴含的精神力量,那些不屈、生机、厚重,是‘道痕’的雏形,能引动灵气,感染人心。”她语速平缓,却字字敲在我心上,“但力量无正邪,人心有善恶。你的画,尤其像《残垣》的破灭、《基石》的沉重,极易吸引‘不洁之物’——游荡的负面精神能量、因灵气复苏而躁动的古老残念,甚至是心怀叵测者施放的诅咒邪术。此谓‘煞’。”
她顿了顿,那深潭般的目光仿佛能看透我的识海:“‘煞’会如跗骨之蛆,侵蚀你的精神,放大你的负面情绪。比如你此刻的烦躁,便是‘煞’在作祟。长此以往,轻则画作失控,扭曲本意;重则反噬自身,神魂俱损。”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垃圾场画《残垣》时,那瞬间被无数绝望低语包围的恍惚感……当时只以为是情绪崩溃,现在想来,细思极恐!这他妈不仅仅是画不出来,是命悬一线!(**反派介入:精神污染的风险**)
“我追踪一股异常的精神波动而来,”玄音似乎看穿了我的后怕,“纯净中带着‘破’意(《残垣》),又有坚韧的‘生’机(《生生不息》),很特别,也很危险。找到你,确认了你的精神内核纯粹坚韧(**睿智深邃**),但也看到了你毫无防护的隐患,如同赤身裸体行走于荆棘丛林。”
她没有过多犹豫,指尖在念珠上轻轻一拂,一段玄奥的信息流直接印入我的脑海——**《静水观澜诀》**。非攻伐之术,重在凝神静气,心如止水映照万物而不染,于识海筑起无形屏障,隔绝外邪,掌控自身精神波动。
“心如止水,映照而不执着……”我闭上眼,超维学习的能力瞬间启动。墨的流动、情感的深沉、水无常形的意象在脑中飞速融合。识海中,一片浑浊的泥潭渐渐沉降,中心处,一点澄澈开始凝聚。我将外界的喧嚣、内心的烦躁,都想象成投入潭中的石子,涟漪生灭,潭心不动。一股清凉宁静的气息自眉心扩散,那该死的烦躁感,竟真的消退了大半!(**初步掌握守御法门**)
睁开眼,目光扫过调色盘上的群青与钛白。心念一动,我抓起笔,沾上那冷冽的色调,在《基石》壁画厚重土黄的一角,勾勒出几道看似随意、如水波荡漾的抽象线条。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几道线条融入土色,并不突兀,却仿佛给凝固的大地注入了暗流涌动的生机,那片区域瞬间“活”了过来!瓶颈……松动了!(**初步融合水之“至柔/通幽”特质**)
玄音清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惊异。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此法只是基础。精神交锋,凶险更胜刀兵。你的‘名’,已在某些层面传开,好自为之。”话音落,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渐浓的暮色,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檀香气息。
识海中的“静水”微澜,危机感与新的灵感交织。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疯狂震动起来。是叶知微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进眼里:
> **“快看艺术头条!‘天工艺术评论’系统点名你了!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