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毒牙反噬·璟曜危局

城市的霓虹被厚重的夜幕吞噬,只余下零星灯火在高层公寓的窗格间明灭。林羽星位于市中心的高端服务式公寓内,一片静谧。白日里竞标场的硝烟、会议室的刀光剑影,似乎都被隔绝在这扇厚重的门外。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柔和地铺洒开来。

儿童房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温馨的小夜灯光芒。新来的保姆李姐正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脸上堆着过分殷勤的笑容,走向刚洗完澡、穿着小恐龙睡衣的璟曜。

“来,璟曜乖,把牛奶喝了,睡得香香。”李姐的声音刻意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将牛奶杯递到璟曜嘴边。

璟曜皱着小鼻子嗅了嗅,奶声奶气地嘟囔:“李阿姨,今天的牛奶味道…有点怪怪的?” 小孩子对味道的敏感度往往超乎想象。

李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随即掩饰道:“哎哟,怎么会呢?就是普通的牛奶呀,阿姨还特意给你加了一点点蜂蜜呢,甜甜的,快喝吧!” 她催促着,甚至微微抬高了杯底。

璟曜虽然觉得味道不太对,但看着李姐“期待”的眼神,还是乖乖地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真乖!”李姐如释重负般接过空了大半的杯子,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得逞的阴冷,“快躺下睡觉吧,阿姨给你关灯。”

林羽星在主卧的浴室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白天的交锋,顾延南那场歇斯底里的当庭质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挥之不去。她闭着眼,试图将那些混乱和恨意随着水流冲走,专注于璟曜睡前讲的故事和他软糯的“妈妈晚安”。

突然——

“呜……妈妈……妈妈……”

一声微弱、痛苦、带着剧烈喘息的呜咽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猛地刺穿了水流的哗啦声,狠狠扎进林羽星的耳膜!

那声音……是璟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恐惧!

林羽星的心脏骤然停跳!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冻结成冰!她猛地关掉花洒,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胡乱扯过浴袍裹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就赤着脚疯了一般冲出浴室!

“宝宝?!”她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撕裂般的惊恐!

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魂飞魄散!

儿童房柔和的夜灯下,璟曜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边地毯上,剧烈地抽搐着!他原本白皙粉嫩的小脸此刻涨得发紫,嘴唇呈现可怕的青灰色!那双总是亮晶晶的大眼睛痛苦地圆睁着,瞳孔因为窒息而微微放大,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他两只小手死死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如同破风箱般艰难、恐怖的喘息声!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剧烈的凹陷,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更可怕的是,他裸露在睡衣外的皮肤——脖子、手臂、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满了大片大片凸起的、形状不规则、如同被毒蜂蜇过般的鲜红色风团(荨麻疹)!疹子蔓延得极快,触目惊心!

“璟曜!!” 林羽星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扑跪过去!

她颤抖的手触碰到儿子滚烫、布满可怕红疹的皮肤,感受到他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的痉挛,听着那如同濒死小兽般绝望的“嗬嗬”声……巨大的恐惧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彻底淹没!世界在她眼前天旋地转,只剩下儿子痛苦挣扎的小小身影!

“呼吸!宝宝!看着我!呼吸!!” 她徒劳地拍着璟曜的背,试图掰开他抓挠喉咙的小手,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吼,“药!药在哪里?!EpiPen!!”(肾上腺素笔,严重过敏急救用)

她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如同受伤的母狮,扫向门口——保姆李姐正站在那里,脸色煞白,眼神躲闪,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手里还拿着那个空牛奶杯!

“你——!!” 林羽星瞬间明白了!那杯味道“怪怪的”牛奶!白天李姐鬼祟的购物袋!唐嫣然那张怨毒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滔天的恨意和杀意几乎冲破理智!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每一秒都是璟曜的生命!

“叫救护车!立刻!!” 林羽星对着李姐嘶吼,那声音里的冰冷杀意让李姐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是…是!!” 李姐连滚滚爬地冲向客厅电话。

林羽星不再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孩子身上。璟曜的喘息越来越微弱,抓挠喉咙的手也渐渐无力垂下,眼神开始涣散,小小的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地抽搐着。

“不!宝宝!不要睡!看着妈妈!!” 林羽星肝胆俱裂!她猛地想起什么,抱着璟曜冲向主卧,手忙脚乱地翻找她常年备用的急救包!肾上腺素笔!必须找到它!

她的手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抖得不成样子,急救包里的东西被她慌乱地扫落一地!药片、纱布、剪刀……叮叮当当散落在地毯上。

“在哪里?!在哪里?!!” 她绝望地嘶喊着,泪水终于决堤,混合着未干的水珠,滚烫地砸在璟曜发紫的小脸上。

璟曜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小小的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只有那布满可怕红疹的小手,还无意识地、微弱地抓着妈妈湿透的浴袍衣襟。

“宝宝……坚持住……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林羽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拖入无底深渊。她终于摸到了那支救命的橙色笔管——EpiPen!

而此刻,窗外,城市的夜空依旧沉寂。这间奢华公寓的温暖表象下,一场由最阴毒恶意引发的生死危局,正将一位母亲推入地狱的边缘。暗夜惊雷,毒牙反噬,稚子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