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黑市迷踪:当拍卖会变成大型网友面基现场

溯光城的黑市比跨年演唱会还热闹,灯笼上挂着的命轨源石像极了直播间的打赏特效,照得人眼花缭乱。我戴着从戏班顺来的假胡子,缩在角落啃着糖葫芦,眼睛却盯着中央高台上的檀木托盘 —— 那里躺着半块刻着云纹的罗盘残片,正是我和云砚秋找了三天的 “命轨钥匙”。

“各位老板,这可是从逆时殿偷出来的宝贝!” 拍卖师举着残片,袖口的逆时教图腾若隐若现,“据说是万道溯影者命轨的碎片,能看见自己的未来老婆长啥样!”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穿金戴银的富豪们争相举牌,报价声像极了双十一零点的抢购狂潮。

我刚想举牌,身后突然传来淡金色的香风,某个蒙面女子的袖摆扫过我肩膀,绣着的秋蝶纹路让我眼皮一跳 —— 是云砚秋。她戴着跟老板娘同款的斗笠,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却在经过我时,指尖快速在我掌心画了个云纹,跟小时候教我写 “砚” 字的手法一模一样。

“五千源石!” 我咬咬牙,举起写着 “37” 的号牌 —— 这是云砚秋的圣女编号。蒙面女子突然轻笑,举起 “妄初 - 01” 的号牌:“一万源石,外加逆时教圣女的一缕头发。” 拍卖师的瞳孔猛地收缩,因为只有内部人才知道 “妄初” 是初代圣女的名字。

残片突然发出蜂鸣,在高台上投射出全息星图:两道轨迹在中央交织,血色如我左眼的漩涡,月光如她眼尾的蝶影,周围环绕的十二只银蝶正对应着十二圣女。我看见云砚秋的指尖在面纱下掐出了血,蝶形胎记的荧光透过面纱,在星图上形成完美的闭环。

“两万源石,我要了。” 蒙面女子的声音突然变调,变成了当铺大叔的公鸭嗓,显然用了命轨变声术。我趁机甩出断刃,刀刃上的云纹与残片共鸣,竟让星图显形出隐藏画面:逆时教教主正把圣女的命轨碎片嵌入熔炉,而每块碎片上,都刻着 “沉” 字。

“陆沉,接着!” 云砚秋突然撕下面纱,蝶形胎记在源石灯光下格外醒目,她甩出溯月蝶刃斩断高台绳索,残片应声落地。我扑过去接住,却在触碰到残片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她在逆时教地牢被严刑拷打,却始终护着胸口的罗盘吊坠;我在破庙发着高烧,她用自己的披风裹住我,发间的秋蝶发夹冻得结霜。

“敢在黑市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拍卖师突然露出真面目,后颈的云纹图腾扭曲如蛇,正是档案馆见过的疤脸男。他挥手招来十个黑衣人,刀刃上的骷髅图腾跟石桥遇袭时一模一样,却在看见云砚秋的蝶形胎记后,齐齐跪下:“圣女大人,您怎么……”

“少废话!” 云砚秋的刀刃抵住拍卖师咽喉,“说,逆时教把圣女命轨碎片藏在哪儿了?” 拍卖师突然狞笑,掏出个漆盒扔向我:“万道溯影者,看看里面是谁的命轨!” 我打开漆盒,里面躺着缕银白色的头发,发尾还带着熔炉灼烧的痕迹 —— 是老板娘的。

黑市突然停电,源石灯笼全部熄灭,只剩下残片的荧光在地上画出蝶形路径。我顺着荧光跑向暗巷,云砚秋的脚步声紧紧跟随,却在转角处看见老板娘靠在墙上,斗笠掉在脚边,左脸的蝶形胎记正在流血:“小哥,残片里藏着十二圣女的坐标,去溯光城顶楼,那里有……”

话没说完,她突然被拽进阴影,只留下半块悖论石,上面刻着 “城主府密道,三长两短”。云砚秋蹲下身捡起悖论石,指尖划过刻字:“这是初代圣女的求救信号,当年妄初大人就是从城主府密道逃离的。”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陆妈妈说,密道里藏着能切断熔炉核心的刀。”

身后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云砚秋猛地推开我,羽箭擦着她发梢飞过,在墙上留下逆时教的图腾。我握紧残片,发现星图此刻显示的竟是城主府的结构,中央密室里,十二道云纹锁链正拴着个发光的茧 —— 跟镜宫看见的时间茧一模一样。

“砚儿,你看残片的星图!” 我把残片贴在墙上,砖石突然翻转,露出条刻满童谣的密道,“十二圣女的坐标,其实是城主府的十二根石柱,而熔炉核心,就在石柱中央的茧房里。” 云砚秋点点头,蝶形胎记化作银蝶飞向密道深处,“当年陆妈妈把你藏在逆时教门口,就是为了让砚秋姐姐捡到你,启动这一系列的命轨连锁反应。”

密道尽头是扇青铜门,门上刻着跟残片相同的双星图案。云砚秋将溯月蝶刃插入钥匙孔,刀刃与门环共鸣,发出清越的凤鸣。门开的瞬间,冷风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让我想起破庙的秋夜,她哼着童谣哄我入睡的场景。

“小沉,记得吗?你七岁生日那天,我偷了逆时教的桂花蜜给你做粥。” 云砚秋摸着门上的云纹,突然轻笑,“当时你说,等长大了要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看来,外面的世界…… 还挺刺激的。” 她转头对我笑,眼尾的银光在密道里流转,像极了夜空中的秋蝶。

门后是个巨大的石室,十二根石柱上刻着历代圣女的浮雕,每尊浮雕的手势都对应着残片上的星图。我将残片放在中央祭坛,祭坛突然升起个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胸口嵌着跟我罗盘相同的月光石 —— 是母亲。

“沉儿,砚儿,当你们看见这具身体时,妈妈已经去了时间源头。” 母亲的声音从水晶棺传来,跟镜宫的全息影像不同,这次带着温度,“城主府的茧房,是用我的命轨和妄初的命轨共同打造的,里面藏着逆时教的终极秘密 —— 他们想让你们的命轨融合,成为新的熔炉核心,永远困在时间循环里。”

云砚秋突然握住我冰凉的手,将我的指尖按在水晶棺上,母亲的月光石与我的罗盘产生共鸣,石室顶部浮现出完整的命轨长河:无数个茧房漂浮在河面上,每个茧房里都有一对陆沉和云砚秋,有的在并肩战斗,有的在生死相搏,而所有茧房的终点,都是血月之夜的血色婚礼。

“原来我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逆时教的剧本。” 我看着长河里的无数个自己,有的戴着圣主冠,有的握着染血的刀,“而你,每次都要扮演圣女、杀手、农女…… 各种角色,只为了保护我。” 云砚秋摇摇头,蝶形胎记此刻与母亲的月光石同频发光,“不,小沉,每次选择保护你,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教典无关。”

石室突然震动,疤脸男带着黑衣人破墙而入,手里举着的,正是老板娘的秋蝶香囊。云砚秋猛地将我推进茧房,自己却被黑衣人围住,溯月蝶刃在她手中舞成银蝶风暴,却因为保护我而处处留力,衣袍上渐渐染满血迹。

“砚儿!” 我想冲出去,却被茧房的力量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蝶形胎记越来越红,像滴要落下的血。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沉儿,用你的万道溯影,把茧房的时间倒转,回到你们第一次相遇的雪夜,那里藏着打破剧本的关键。”

我握紧罗盘,左眼的血色漩涡第一次主动爆发,茧房的景象开始倒带,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雪夜:逆时教门口,五岁的云砚秋正抱着襁褓中的我哭泣,她的发间,别着跟老板娘相同的秋蝶发夹,而我颈间的罗盘,正发出跟现在相同的荧光。

“小沉,你看,这就是我们的起点。” 云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十五岁的她,穿着跟现在相同的月白色衣袍,“逆时教以为我是按照教典行动,其实从捡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轨就不再属于教典,而是属于你。”

茧房外的打斗声渐渐消失,当我再次睁开眼,云砚秋正靠在石柱上微笑,身上的血迹不知何时消失了,手里拿着从疤脸男身上搜出的密信:“逆时教下个月血月举行命轨归一仪式,地点在逆时殿,而祭品…… 是我们的命轨。”

离开城主府时,天边已经泛起微光,云砚秋的发夹不知何时回到了发间,在晨风中轻轻颤动。她看着掌心的残片,上面的星图此刻显示着逆时殿的位置,转头对我说:“小沉,还记得你说过的‘外面的世界’吗?现在,我们终于要去揭开最后一层茧了。”

我点点头,摸着罗盘上母亲留下的温度,突然发现残片的背面刻着行小字:“沉儿砚儿,别怕,妈妈在时间源头种了片秋蝶林,等你们破茧,就带砚儿去看蝴蝶起飞。”

这一晚,黑市的竞价声、城主府的密道、母亲的水晶棺,像极了拼图的最后几块,在我眼前拼凑出逆时教的终极阴谋。而云砚秋发间的秋蝶发夹,此刻正指向逆时殿的方向,像极了游戏里的任务指针,指引着我们走向那个写满血色与月光的命轨终点。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溯光城的城墙上时,我突然明白,所谓的双面悬赏,从来不是逆时教的追杀与圣女的追捕,而是两个被命运串在一起的人,在千万个茧房里,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握住对方的手,哪怕前路是血月,是熔炉,是教典的终结,也绝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