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庆丰楼怎么样?”求完姻缘的林鸢鸢心情大好,拉着沈知愉商量中午吃什么时,忽的被两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站住。”
林鸢鸢皱眉,“你谁啊?”
若不是在这寺庙之中,她已经要爆粗口了。
“哟,脾气挺火爆啊。”其中一个壮汉火气来了,直接拎着林鸢鸢的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往地上一扔。
肩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鸢鸢吃痛地捂着肩膀,“我去你大爷!”
望着眼前这一幕,沈知愉顿感不妙,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大哥,我们错了,别生气别生气!”她连忙扶起林鸢鸢,按着她的脑袋向壮汉赔礼道歉。
林鸢鸢不服,昂着脖子不愿道歉,沈知愉急的一巴掌拍在她后颈处,“别胡闹!”
她竟然打自己!!!
林鸢鸢不敢置信地回望向沈知愉,眼底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了。
“你打我!”
沈知愉更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她瞥了一眼壮汉,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
沈知愉没有犹豫,直接双膝跪地,不停地朝两人磕头:“大哥,她不懂事,我替她向您道歉。”
林鸢鸢屈辱地看着沈知愉,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谁知下一秒,两个壮汉几乎同时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鸢鸢:“?”
见人晕倒,一旁的沈知愉则立即起身查看,确认银针扎进二人的额前中线,才舒了口气。
“是昨晚那批人。”
她话音刚落,林鸢鸢又重新跌回地上。
“为什么?他们不是走了吗?”
沈知愉吞下一颗救心丸,拉着林鸢鸢站起来,“一两句说不清楚。”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林鸢鸢六神无主。
“趁乱溜下山,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林鸢鸢无意识地问:“那他们的目标是谁?”
沈知愉迟疑了半瞬,“是圆芥。”
“他只是个孩子啊?”林鸢鸢不懂,但想到那个总说自己胖的小沙弥,心脏压抑的难以呼吸。
“想救?”沈知愉问她。
“……能救吗?”林鸢鸢心里没底。
“能。”沈知愉看着她,眼底没有半点柔色,尽是孤注一掷。
她也在赌林鸢鸢的仁慈,愿不愿意救圆芥。
“要救人。”沈知愉摊开药包,“就不能盲目行动。”
眼下除却夹竹桃,她手里已经没有致命的毒药了。
剩下的基本都是些简单的药粉,最多只能用来唬唬人。
“这些你拿着。”
林鸢鸢忙不迭地点头,将药粉全都收好。
沈知愉想了想还怕不妥,随手采了几株草,混合碾碎涂抹在林鸢鸢和自己的胳膊上。
片刻后,林鸢鸢的皮肤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沈知愉却没有。
林鸢鸢看懂了她的用意,担心地问:“如果他们……你怎么办?”
沈知愉抿唇,“我有银针,他们近不了身。”
不过这话是安慰林鸢鸢的,实际上她只剩下最后一根针了。
可林鸢鸢不知,在看见她瞬间放倒两名壮汉的身法之后,沈知愉在她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我们现在去找圆芥?”她小声问。
“嗯,尽量从外围绕进去,挑隐蔽点的路。”沈知愉不了解整个梵音寺的构造,这点需要靠林鸢鸢。
“好。”林鸢鸢恰好知道一条路,可以从膳房直接通到正殿。
无比幸运的是,这条路她们一个人都没碰到。
可不幸的是——刚从殿中出来,两人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冰凉的刀刃。
林鸢鸢瑟瑟发抖:“……”
沈知愉无奈仰头:“……”
这下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放了她们,要杀要剐,都随你!”被绑在香炉上的圆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看向两人的目光不可置信中又透着股感动。
他身后的香炉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香烛,土匪头子一把火丢进去,顿时热浪翻滚。
圆芥不停地扭动着弱小的身躯,试图减少背上传来的灼烧感。
看到这一幕,林鸢鸢忍不住鼻酸,“瞎逞能。”
可说完又觉得丢脸,她哪有立场说圆芥?
自己脖子上何尝不是架着刀。
“你们要抓的人是我,跟她们无关!”圆芥虽然小,个中道理却明白的很。
他不愿牵扯其他人。
“怎么就无关了?”林鸢鸢缩着脑袋,气势虽弱,言语间却振振有词:“以前给你带的小零嘴,都吃到狗肚子了去了吗?”
圆芥:“……”
土匪头子眉头紧拧,“想要叙旧,黄泉路上有的是时间。”
上头交代了,人今天必须死。
说罢,他抬了抬手,示意属下可以动手了。
随着他动作的落下,架在林鸢鸢和沈知愉脖子上的刀刃忽的朝两人逼近。
当冰冷的触感贴在肌肤时,林鸢鸢急的失声大喊:“我们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你开个价,多少我都给!”
“没用的。”一直沉默的沈知愉忽然开口,“刺杀皇子这样的事,不是钱就能够摆平的。”
她说的很自然,仿佛在叙说一件十分稀疏平常的事情。
林鸢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土匪头子提着刀上来了。
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用大刀的刀尖一寸寸挑起沈知愉的下巴。
“昨晚,密林里的人,是不是你?”
他早该想到的,带了这么多护卫的人,岂会是宵小之辈。
沈知愉盯着他眉骨上的刀疤,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扬,露出一张皎洁如明月般的脸,眼神里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的劲。
“现在才想到,是不是有点迟了?”
“伶牙俐齿,长得倒不错,就是脑袋有点多余了。”土匪头子邪恶一笑,“要不帮你砍了?”
“随你。”沈知愉面上丝毫不慌,可长袖下隐藏的手指,却在狠狠碾着银针,“如果不怕事情败露的话,尽管杀。”
“呵。”土匪头子轻笑一声,“败露??就靠你们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护卫?”
看着沈知愉这张洁白素净的脸,他心中忽的产生了某种邪念。
很久没人这样威胁他了。
“佛门净地,不破戒岂不是白来了?”他单手捏住沈知愉的脖子,余光示意旁边押着林鸢鸢的下属,“一起爽爽怎么样?”
下属听他这么说,一脸淫笑得盯着林鸢鸢,霎时手脚并用的将其撂倒。
“救命!你大爷的!!”林鸢鸢不停地摆动身体,试图脱离土匪的控制。
“撕拉——”袖子被拉扯开,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红疹让土匪忘却了步。
“老大,这娘们不干净!”
土匪头子闻言,放下手中的刀,金属和地面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刺激着人的神经。
“那就等我完事儿,你再爽。”
那一刻,沈知愉顾不得羞愤。
极力挣脱桎梏:“我当,然不可能,只靠,护卫……”
话从牙关断断续续挤出,土匪头子却听懂了。
刹那间,他对沈知愉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