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惦记着要上班,舒禾特意设了闹钟。

醒来后,就轻手轻脚走出房间,意外发现小屋的门竟敞着——这还是她到盘县后,头一回起床撞见张肆在家。

此刻的张肆正背对着她套黑色短袖,棉质布料卡在肩胛处,露出一截紧实的腰线。

随着动作收紧,凹陷的腰窝若隐若现,向下延伸的线条带着股不加掩饰的野性与张扬。

张肆也没想到舒禾起这么早,听到动静,一转身便对上舒禾不加掩饰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够没啊?”

舒禾惊觉自己盯着人发呆的模样有多失礼,慌忙别开脸:“没……”

没要看你,你自己穿衣服没关门。

“没看够?”他故意拉长语调,指尖勾着衣角作势要往上掀,眼底满是促狭,“那再仔细看看?”

舒禾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心里却想着:这人包吃包住包工作,还给免费脱衣服看,活脱脱一个男菩萨啊!

全然没注意到张肆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要不要休息几天?”张肆突然开口。

“不要,昨天是个意外,已经完全没事了。”舒禾立刻拒绝。

说着将自己的短袖撸到肩头,用力绷紧自己的肱二头肌,另一只手往上拍了拍:“健壮着呢!”

张肆忍俊不禁,心底甚至生出想要伸手捏捏她小细胳膊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先去了街角的粥铺。

直到看着舒禾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颗茶叶蛋,张肆才放心地和她一起前往台球厅。

今天舒禾穿了件高领紧身针织衫,搭配修身牛仔裤,虽然裹得严实,却更衬得她身材曲线玲珑有致。

上午的台球厅没什么客人,偶尔有人推门进来,目光总会不自觉被舒禾吸引。

有人凑到柜台边问豪哥:“那美女是新来的?”

得知舒禾是新来的“助教”后,心中暗自感慨小肆爷可算上道了,而且一弄就能招来一这么好看的。

刚露出惊艳之色,就被昨天的知情者一把拉住:“你他|妈疯了,那是小肆爷他老姑。”

听到这层关系,只能悻悻作罢。此后基本上就再没什么人打过舒禾的主意。

正午时分,张肆从办公区出来,走到正在整理球杆的舒禾身边,下巴一扬:“走。”

舒禾没多问,利落地放下手里的活,像习惯了这种默契般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去走了没几步路,就拐进了那家前两天她多看了两眼的肯德基。

不知为何,舒禾心里泛起丝丝甜意。这人看着吊儿郎当,答应过的事倒记得清楚。

经过这几日相处,她也不再像初见时那样怵他了。

点餐时,她美滋滋地要了汉堡、蛋挞,又加了杯冰可乐。

吸管戳破杯盖的瞬间,气泡咕嘟作响,像是她雀跃的心情。

张肆倚在对面,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看她小口咬着汉堡,时不时舔掉嘴角的酱汁,睫毛随着咀嚼轻轻颤动,越看越觉得顺眼。

午饭后回到台球厅,舒禾窝在张肆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困意渐渐涌上来。

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皮刚往下沉,一颗糖突然递到唇边。

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她下意识张嘴含住,这才发现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精致的小糖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那种进口果汁糖。

正巧大鹅推门而入,瞧见舒禾吃糖,立马凑过来抓了一颗:“哟,啥前儿整的糖啊?”

“放下。”张肆拍掉他的手。

大鹅惊得瞪圆眼睛,忿忿不平:“怎么个事啊,肆儿?她能吃,我就不能吃?”

张肆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她嘴唇的触感,软软的。瞥了大鹅一眼:“你又不会嘎巴一下就倒地上。”

“都说了是意外!”舒禾见他拿着昨天的事情没完没了,有些气恼:“我刚才就是有点困了。”

大鹅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到底还得是老姑啊?”

着重咬了“老姑”二字,带着明显的调侃。

张肆神色如常,幽幽的语调里却带着几分纵容:“她哪是我老姑啊?她是我祖宗,得供着。”

轻飘飘一句话落在舒禾耳朵里却沾着道不明的亲昵,耳尖爬上红晕。正想说点什么,又听张肆:“困了就睡。”

话音未落,转椅突然往后倾斜——原来是张肆伸手调了椅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了下去。紧接着张肆又随手从沙发上抓了件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一套动作完成地丝滑、自然又熟练。

舒禾本来觉得自己吃完就要睡像个小猪崽似的,但是眼下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再不睡就不礼貌了。

就这么一半主动一半被动地闭上眼,任由困意将自己淹没。

见人合眼,张肆拉着大鹅就往外走:“陪我去那屋玩会。”

大鹅盯着自己好兄弟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丝端倪,挑眉坏笑:“不玩,我就要在这看着咱老姑睡觉,怕你又要我车钥匙——”

张肆竟也没恼,强硬地拽着人往外拖:“不玩车钥匙的。”

舒禾悠悠转醒时,发现张肆不知何时又坐回了对面的沙发上。看了眼手机,这一觉竟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慌忙撑着扶手要起身,刚做出鲤鱼打挺的架势,肩膀就被一个温热的掌心按住。

“慢点起。”张肆垂眸看着她,“今天没什么事,你就在这歇着,电脑随便用。”

刚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

舒禾怔在原地,总觉得这样白拿工资实在不妥。

线上的工作本就灵活,张肆还给了她每周固定的休息日。她利落地将座椅靠背调直,起身跟了出去。

刚出门就见里侧围了一圈人。

绿色的台面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斜倚着球杆,另一个矮个男人叼着烟冷笑。

一叠钞票“啪”地拍在台布上。

“听说小肆爷的场子玩得开?”

高个男人故意拖长尾音,挑衅的目光扫过人群,“敢不敢跟?别让人说你没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