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六月初,距离中考还有不到两周。

易中海特意请了假,匆匆忙忙地赶到后院,他刻意避开了所有人。一见到聋老太太,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老太太,您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李家老大上不了学呢?”

聋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中海,缓缓说道:“你要是没办法,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她的语气平静,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

易中海见状,连忙解释道:“老太太,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李进和杨丽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心里有些不踏实。您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聋老太太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这可不好说啊,谁知道呢?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乱猜,万一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呢?要是让孩子知道了,那不得受打击啊!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轻易乱说。”

易中海连忙点头应道:“哎,我知道了,老太太。我就是心里有点儿担心,所以才来跟您商量商量。”

从后院出来后,易中海径直找到了自己的媳妇。他压低声音,跟媳妇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易大妈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她穿着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

不一会儿,易大妈就收拾妥当,然后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院子,朝着远处的胡同走去。

李国栋放学回家的路上,明显感觉到胡同里的气氛不太对。几个坐在槐树下纳凉的老太太一见他走过来,立刻压低了声音,眼神却止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听说了吗?李家那两口子根本不是正常调动……”

“嘘!小点声!”

李国栋脚步不停,面色如常地走过去,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词——“发配”“犯错误”“烈属身份才没被重罚”。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冷笑。

易中海,你终于坐不住了?

晚饭时,红娟和国强明显心不在焉。红娟把米饭扒拉来扒拉去,国强更是罕见地剩了半碗饭。

“怎么了?”李国栋放下筷子,“今天的炒鸡蛋不合胃口?”

红娟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哥……今天放学,胡同口刘奶奶说,说爸妈是犯了错误才被调走的……”

国强红着眼眶抬头:“他们还说是姥爷的烈士身份保住了咱家,不然……不然爸妈可能要被……”

“放屁!”爷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叮当响,“谁说的?老子找他去!”

李国栋按住爷爷的手,转头看向弟弟妹妹:“爸妈在为国家做重要工作。你们是相信那些嚼舌根的老太太,还是相信自己的家人?”

红娟的眼泪啪嗒掉下来:“我、我相信爸妈!”

“那就行了。”李国栋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饭。”

国强抽了抽鼻子,抓起筷子狠狠扒了一口饭,含含糊糊地说:“哥,那些人太坏了!”

“是啊,太坏了。”李国栋眯了眯眼,“所以,咱们得让他们长长记性。有人越是不想咱好,咱越要努力过好,你们也越来越大了,要记住,人一多就什么样心思的都有。不管遇到啥事儿自己心里得有数,有啥解决不了的还有哥呢!你俩只有学习一个任务最重要。”

安顿好家里人,李国栋开始思考怎么回捅一刀。

两天后的周末,李国栋独自出了门,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从许久未用的储物空间里拿出来一套长袍,拿出调制的易容丹和一包糖。走向相邻的几条胡同。

周一清晨,四合院的孩子像往常一样结伴上学。

不同的是,今天他们嘴里哼的,是一首全新的“童谣”——

“有个易老头,缺德带冒油,

寸头络腮胡,相好叫小茹。

小茹嫁高徒,孩子出一炉,

儿子不能认,粑粑来摆阵。

拉屎不带纸,裤衩真好使!”

清脆的童声在胡同里回荡,路过的大人们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变得精彩纷呈。

“这、这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大妈一把拽住老二闫解放,“谁教你们的?”

“不知道啊!”闫解放孩子眨巴着眼,“早上起来那些上学的大孩子唱我就会了,院里小孩也都会唱!”

三大妈脸色一变,赶紧往中院跑。

而此时,易中海正站在自家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地从面前经过,嘴里还大声重复着那句“拉屎不带纸,裤衩真好使”。

“反了!反了!”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冲进屋里班也不上了。

初夏的午后,南锣鼓巷几个胡同里面,三三两两的街坊们摇着蒲扇,嗑着瓜子,嘴里嚼着比瓜子更带劲的闲话。

“哎哟喂,你们听说了吗?95号四合院的老贾死得蹊跷啊!”67号院刘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当年半夜突然没的,连大夫都没来得及请——可巧那天易中海不在家,说是去厂里加班,可门房老张头记得清清楚楚,那晚压根没人进过厂!”

“真的假的?”几个脑袋立刻凑得更近。

“千真万确!”刘婶一拍大腿,“而且你们发现没?贾东旭那眉眼,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易中海!尤其是那对招风耳,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38号院周嫂子突然插嘴:“你们那都是老黄历了!最新说法——”她左右张望一番,声音压得更低,“易中海媳妇当年跟老贾才是一对!后来被易中海横刀夺爱,还……”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老贾死后,易中海为了报复,故意把自己新找的小相好的秦淮茹塞给贾东旭,生下的棒梗——嘿!有人亲眼看见易中海和那孩子后脑勺都有两个旋,位置分毫不差!”

“天爷哎!”众人惊呼。

谣言像长了腿,从“易中海和贾张氏有一腿”升级到“易中海杀夫夺妻”,再进化成“借腹生子”的狗血大戏。等传到轧钢厂的时候,已经变成“易中海每周三半夜都去贾家后窗学布谷鸟叫——那是他们父子相认的暗号!”

贾东旭一早请假去看贾张氏,刚拎着包袱刚拐进胡同,就听见墙根下几个孩子拍手唱:“易家贾家不分家,老子儿子一窝瓜!”

他心头火起,正要呵斥,却听见更劲爆的——

“我妈说贾叔是易爷爷的亲儿子!”

“才不是!我奶奶说棒梗才是亲孙子!”

“你们懂啥?易奶奶当年和老贾爷爷……”

“小兔崽子!”贾东旭一脚踹翻墙边的簸箕,孩子们尖叫着逃散。他铁青着脸往家冲,沿途听见的闲言碎语像刀子往心窝里捅。

推开家门,秦淮茹正给棒梗缝扣子。见他回来,惊喜地起身:“东旭!妈那边……”

“啪!”

一记耳光把她扇倒在炕沿。棒梗吓得哇哇大哭。

“说!棒梗到底是谁的种?”贾东旭揪住秦淮茹头发,把她拖到院里。左右邻居闻声探头,却没人阻拦——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伦理大戏。

秦淮茹嘴角渗血,哭喊道:“你疯了吗?当然是你的啊!”

易中海家的大门被踹开,易大妈正在做饭。

“易中海!我操你祖宗!”贾东旭抄起门边的铁锹就砸。

搪瓷盆“咣当”落地,易大妈尖叫着躲到里屋。易中海从炕上跳下来,还没站稳就被一锹拍在肩膀上:“小畜生你……”

“我是畜生?你搞破鞋搞出老子这个畜生!”贾东旭抡圆了胳膊又是一拳,“全胡同都在传你是我亲爹!你他妈倒是认啊!”

易中海撞翻煤炉,滚烫的煤渣溅在腿上。他惨叫着抓起板凳反击:“放你娘的狗屁!那是李家小杂种造的谣!”

两人从屋里打到院里。贾东旭年轻力壮,专往下三路招呼;易中海老辣阴狠,板凳腿直往太阳穴砸。

“哎哟喂!见血了!”围观的大妈捂着眼从指缝里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