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转眼到了开学

1956年9月,四九城的暑气还未散尽,李国栋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斑驳的树影投在地上,像洒在地上的鸡蛋黄,嗯!不是他想吃了。

这一年,他的身高已经蹿到了175公分,肩膀宽了不少,眉眼间的稚气褪去,嘴巴上开始有毛…有胡子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节分明,掌心有几道浅浅的茧子——那是劈柴、种菜、修家具留下的痕迹。

“哥,你的书包!”红娟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结实耐用。

“谢谢。”李国栋接过书包,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和国强要听爷爷的话,作业按时写,别偷懒。”

红娟用力点头:“我都记着呢!我看着二哥和光天哥干活学习!”

李国栋笑了笑,之所以向刘海中要光天,一是二弟再跳级就追上他了,二是自已上中专万一有不在的时候可以有更多人帮衬,刘家算是比较合适的。转身走向院子角落的车棚。那里停着他前几天新买的两辆车——一辆永久牌二八自行车,一辆结实的三轮车。自行车用来上学,三轮车则是用人力三轮改的为了拉煤、运冬菜准备的。

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拍了拍车座:“这俩车买得都不错,结实。”

“嗯,以后买煤、拉菜都方便。”李国栋说道,“跨院的边门我已经修好了,平时进出走大门,就运东西的时候开,省得邻居们说闲话。”

爷爷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眼神里透着满意。

工业学校的校门口,新生们排着长队办理入学手续。李国栋站在队伍里,目光扫过周围——不同的口音不同的衣着,脸上带着同样的兴奋和期待。

轮到他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是一位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老师,姓周,是机械系的辅导员。

“李国栋?”周老师推了推眼镜,翻看着他的档案,“成绩不错啊,中考数学满分。”

“谢谢老师。”李国栋微微点头。

周老师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家住哪儿?”

“南锣鼓巷95号。”

“那不算远。”周老师皱了皱眉,“学校规定,新生第一年必须住校,方便统一管理。”

李国栋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申请信,双手递过去:“老师,我家情况特殊,父母在外地工作,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和年幼的弟妹需要照顾,所以我想申请军训后走读。”

周老师接过信,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他:“你才多大?家里就你一个顶事的?”

“是。”李国栋语气平静,“我能照顾好家里,也能保证学业。”

周老师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你这情况特殊,我帮你报上去。不过军训期间必须住校,这是硬性规定。”

“明白,谢谢老师。”

这个时候的军训可是按预备战士训练的,甚至有些还要学习临场指挥等理论知识,像预备军官一样。

军训的第一天,操场上整齐地站满了新生。教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军人,姓赵,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往队列前一站,不怒自威。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口令声在操场上回荡,李国栋站在队列里,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赵教官多看了他两眼,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动作比其他人标准多了。

军训的内容比李国栋预想的要严格得多。

每天早晨六点起床,先跑三公里,然后是一个小时的军姿训练。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不过这时的人们这些都跟本不算事儿,甚少有人晕倒或是坚持不了的。李国栋就更轻松了,他也需要一点点展露超出一般人的素质来应对不确定的事件。

几天后教官带着去了靶场。

“今天,教你们用枪。”赵教官拿起一把53式步骑枪,动作熟练地拆解、组装,然后示范射击姿势。

轮到学生练习时,不少人连枪都端不稳。李国栋接过枪,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这是三辈子第一次接触真枪。

经过对枪的基本了解和拆装学习后,终于来到了实弹训练。

李国栋的综合能力开始到了展现的时候,他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靶纸中央,一个清晰的弹孔。报靶九环。

赵教官愣了一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练过?”

李国栋笑了笑:“没有,不过我小时在根据地常看叔叔们训练,而且天生眼神好,加上从小干活练拳手比较稳。”

赵教官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个学生。

中间有一天,训练内容转向理论课。教室里,教官在黑板上画出了核爆冲击波的扩散范围,详细讲解了如何利用防空洞、地下设施进行防护。

“如果遇到空袭,记住三点:隐蔽、防护、等待救援。”

李国栋认真听着,心里却在想着——有那么一群人正在西北,在最艰苦的条件下用生命为这片土地铸造最好的长戈。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受到辐射的元勋爷爷调理身体。

(请看到这里的诸位原谅我无笔力去写出这些护国之神的伟大。只能说,叩拜英雄英烈,跪谢所有英烈护我民族,护我山河)

最后几天,教官要求反复训练战术动作——匍匐前进、战术翻滚、简易包扎。李国栋则成了助理教官,帮助纠正同学的动作。

“李国栋!”赵教官突然点名,“出列!”

李国栋站了出来。

“你来做示范。”

李国栋没有推辞,动作标准地完成了整套战术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教官满意地点点头:“看到了吗?这才叫标准!”

两周的军训很快结束,结业仪式上,李国栋被评为了“优秀学员”。周老师笑着把奖状递给他:“没想到你军事素质也这么好。”

李国栋谦虚地笑了笑:“运气好。”

此时的四合院东跨院里,红娟正踩着小板凳往绳上甩床单。水淋淋的布匹“啪”地砸在脸上,她踉跄了几步自己还嘿嘿的笑,小辫子都飞了。

“我来!”国强抢过搪瓷盆,半盆洗衣粉水泼了自己满鞋。

“笨死了!”红娟拧干最后一件衣服,“哥说过,洗衣粉要半勺!”一个暑假,李国栋不只是给他俩补课,还带着他俩做家务,告诉他俩家里的日常开销,怎么算计。爸妈每个月的工资和爷爷的退休金两百多,各种票也足够多,但家里的吃穿用一直保持不低不高。李国栋知道爷爷的习惯,也知道这个时代该怎么生活。

放学的铃声未落,李国栋已冲出教室。回家的车筐里装着东单菜市场淘的猪板油,后座夹着粮店新磨的棒子面。从这时开始李国栋开始有意识的存粮了,他的穿越加持聊胜于无,他要按记忆中的时间点算计着做准备。

拐进南锣鼓巷时,远远望见东跨院烟囱飘出稀薄的烟。

院里红娟踩着最她小时坐的那个最小的板凳炒白菜,锅铲比她手掌还大;国强正给煤炉换新煤球,鼻尖沾着煤灰;晾衣绳上飘着爷爷的灰布衫,袖口补丁针脚细密——那是红娟的手艺。

看到李国栋进院,“哥!今天看我烧的菜怎么样!”红娟举着锅铲邀功,油渣在锅里滋滋作响。国强献宝似的捧出算草本:“今天作业全对了!”本子上红笔批着鲜红的“优”。这个学期两人都跳级了,李国栋算计着两人只能冲中专毕业了。还好这个时代十几岁参加工作的不少,要不风起来两小只就得被吹走了。

饭桌摆在院子里。猪油渣炒白菜,秋黄瓜炒鸡蛋,棒子面窝头,外加一碟爷爷腌的糖蒜。爷孙四人围坐时,暮色正给屋顶和小院撒上一层淡金色的水彩。

周日清晨,李国栋收拾三轮车时,院门被小心推开。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提着网兜:“李老在吗?首长旧伤又犯了...”

爷爷的药箱早已备好。黄铜锁扣打开时,露出分层排列的紫砂药罐、牛皮针包。最底层用红绸裹着套三棱针——在白山黑水间救过英雄们命的家伙。

“您去哪家医院?”李国栋递过布鞋。

爷爷的手顿了顿:“治病的地方。”

门外吉普车发动时,红娟跟到大门又跑回来,惊叹道:“那个开车的叔叔肩章上有星星!”

深秋的晨风已有凉。李国栋把红娟的衣领又拉了拉,又将国强的解放帽戴好。车过北海公园,湖面浮着薄冰,岸边柳枝挂满霜花。“哥,现在的课有些难。”红娟在后座嘟囔。“晚上教你。”不得不说两小的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国强忽然指着天空:“快看人字雁!”兄妹三人仰头的瞬间,三轮车稳稳停住,生活的味道这时更容易被记住。周日的时间李国栋带着两小蹬着三轮走串上半天胡同捡些废铁,有时也去收购站找相熟的大爷淘换点。李国栋的说法是,我学的是热处理,所以需要多了解这些材料。为此还在小院弄了个不怎么用的炉子。其实是在准备两年后有得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