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时安没想到魏晚会对他出其不意,下死手。
更没想到会被霍砺骁给看到。
男人的面子作祟,哪怕疼的一身冷汗,面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仍咬牙忍耐着对霍砺骁说了句,“打情骂俏而已,让霍少见笑了。”
霍砺骁犀利的目光从他身下淡淡掠过,啧了声:“那还真是好雅兴。”
曾时安的脸顿时绿了。
魏晚倒是险些笑出声来。
这张嘴,够毒辣,她喜欢。
微微冲他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转身蹬蹬蹬上楼,朝包厢走去。
“晚晚——”曾时安想追,奈何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
霍砺骁悠悠迈着闲散步伐,转身去了别处。
临走时,看脏东西一般,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曾时安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贴着墙角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能动,一瘸一拐离开了舞厅。
当时疼的失了理智,到家才开始仔细琢磨,魏晚既然不是跟踪他去的金色年华,那就自己去消遣的。
可她和慕秀棠的家庭都一般般,即便去玩,也根本没资格上二楼。
别说是她了。
就连姚云曦都不见得能预定上二楼的包厢。
那魏晚···
究竟是和什么人一起去的?
曾时安目光沉沉,胸腔里瞬间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金色年华二楼包厢。
魏晚沉着脸进来,瞬间引起了哥哥和慕秀棠的注意。
慕秀棠心直口快,“出什么事了?不会是曾时安那个混蛋又骚扰你了吧?”
沈序野敛眸,表情凶悍,“你是说晚晚的男朋友欺负她?”
关于他谈男朋友一事,家里都知道。
哥哥更是每次写信、发电报都问。
之前还戏称等她带人回家要好好给他个下马威,谁让他把最好的小妹给拐走了。
可如今——
魏晚自嘲一笑,略带苦涩的双眸柔柔的看向哥哥,“不是男朋友了。”
“我们分手了。”
沈序野眉头紧蹙,目光阴骘,“因为什么?”
魏晚大大方方承认:“你妹眼瞎,看错了人。”
“明明是那家伙会装会演。”慕秀棠气不过,替她打抱不平。
在国外的时候,装的那叫一个温文尔雅,体贴入微。
回国之后呢?
立马变了一个人。
说的话,办的事,不断刷新她们的认知。
沈序野沉下脸来,就连声音都透出了骇人的冷意:“究竟怎么回事?”
他家小妹可是他们整个家族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下怕摔了,他们全家疼着宠着都来不及,岂能让人欺负她?
魏晚知道哥哥的暴脾气,赶紧上前将他按回了位子上。
“哥,你消消气,消消气。”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合适分开了,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分明还对你纠缠不休,野哥你是不知道,那个混蛋居然想让晚晚做他的姨太太···”
慕秀棠这张嘴啊,魏晚也是拿她没办法。
她这边死命的按,她这边给拱火。
这下好了,她哥直接把枪给掏出来了,‘咔咔’上膛就要往外冲。
“敢让我妹给他做姨太太,我看他是活腻了。”
“哥,你别冲动。”魏晚赶忙追上去阻拦。
路过慕秀棠身边,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咬牙道:“你啊你——”
真是不嫌事大。
慕秀棠缩着脖子悻悻一笑,紧接着也跟她一起拦。
“野哥,算了算了,为了那种人不值当的。”
沈序野面上裹了一层冰,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气,“我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是沈序野。”
敢欺负他沈序野的妹妹,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哥!”魏晚急了,沉下脸来。
“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小妹一生气,沈序野的气势立马软了,将枪卸膛别在腰上,赶紧好声好气的哄,“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不是?”
“那你就听我的,别惹事。”
他一个混帮派的是怕惹事的人?
但他怕惹小妹不高兴,这话没说出口。
魏晚看着哥哥,嘴角抿出笑意,“你自己妹妹还不了解吗?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他要再敢惹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你就放心吧。”
沈序野嘴上答应的挺好,半夜就让手下的兄弟们给曾家送去了一份‘大礼’。
——
第二天一早,魏晚听家中女佣议论,曾家的绸庄昨夜着了火,等有人发现的时候,里里外外已经全烧光了。
魏晚:“···”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哥哥干的。
实际上,即便哥哥不动手,曾家的绸缎铺子也经营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家铺子的生意之所以能红火,那是因为一年前她在父亲那儿替曾家说了好话。
父亲爱屋及乌,让人给曾家供最好的料子,却只收三成的价格。
完全就是亏本赚吆喝。
如今她与曾时安一刀两断,各种生意上的照顾自然也不需要了。
魏晚在楼下饭厅里找到晃着二郎腿看报的哥哥,抬手敲他的脑门警告:“仅此一次。”
沈序野冲小妹扬了下眉梢,“那就要看某些人懂不懂收敛了。”
胆敢再骚扰他妹,下次烧的可就不是铺子这么简单了。
魏晚还想再‘教育’哥哥两句,家中的电话响了。
是她的小洋楼‘翡翠园’那边佣人打来的。
“小姐,军政府那边打来电话,通知您去参加考核···”
魏晚美眸骤然发亮,“具体时间呢?”
她迫不及待想把曾时安比下去,获得军医署这份差事。
“今天上午十点。”
魏晚转头瞅了眼西洋钟的时间,欢快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早饭都顾不上吃,挂上电话急急忙忙往楼上跑。
沈序野仰头,唇角弧度柔和,“小妹,什么事这么开心?”
魏晚站在旋转楼梯上,冲哥哥回眸一笑,“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