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柴房，就见几个皂衣官差立在院中，为首捕头满脸横肉，腰挎腰刀。捕头上下打量她，目光在白狐裘上打转："你就是苏明轩？跟我们走一趟。"苏瑾低头用狐裘帽子遮脸，故意粗着嗓子应了声，跟着官差钻进囚车。
囚车颠簸着驶离苏府，车轮碾过积雪街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苏瑾透过木栅栏缝隙望着漫天飞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不知道，这场被迫的逃亡，不仅会彻底改写她的命运，更将像一颗惊雷，炸乱整个天启王朝的朝堂风云。
2 第二章 囚车遇贵人
囚车在积雪中前行，车轮碾起的雪水溅到路人身上，引来一片避让与鄙夷的目光。苏瑾缩在囚车角落，将狐裘裹得更紧，脑子里飞速梳理着从苏明轩口中套出的信息——苏明轩花五千两银子买通主考官赵大人，把自己名字填在状元郎位置上，结果被匿名揭发，闹到天启帝面前。苏鸿渐为保嫡子和苏家名声，毫不犹豫地将她这个"庶子"推出去顶罪。
突然，囚车猛地骤停，车夫惊呼声与马匹嘶鸣声同时炸开。苏瑾抬头望去，一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迎面而来，前排侍卫手持长枪列阵，中间是一顶黑色八抬大轿，轿帘绣着金线蟒纹，轿杆是上好紫檀木，一看便知轿中人身居高位。
押送捕头连忙翻身下马，小跑着上前躬身行礼，脸上堆着谄媚笑容："见过李大人！不知大人今日怎会在此？"轿帘缓缓掀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探出头，面容清癯，下颌一缕山羊胡，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扫过囚车，目光最终落在苏瑾身上，声音沉稳有力："这就是户部侍郎苏鸿渐家的儿子？"
"回大人，正是！"捕头点头哈腰，"这小子胆大包天敢科举舞弊，正押往应天府大牢呢！"
李大人沉吟片刻，手指轻叩轿窗木框，突然道："把他带过来。"捕头不敢违抗，忙命人打开囚车门，粗鲁地将苏瑾推到轿前。苏瑾低着头，心跳如擂鼓——她认出了眼前人，当朝御史大夫李默，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闻名，更是权臣左相顾延之的死对头，两人在朝堂上常针锋相对。
"抬起头来。"李默声音威严冷漠，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苏瑾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额间未愈的伤口仍在渗血，暗红血迹与苍白面容形成刺眼对比。李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是没想到苏侍郎家的儿子竟如此狼狈，随即问道："科举舞弊之事，你可知罪？"
苏瑾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她没有跪地求饶，反而挺直脊梁，朗声道："大人，学生冤枉！此事另有隐情，并非学生所为！"
捕头急了，上前就要呵斥："你胡说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
"住口！"李默厉声喝止，锐利目光紧锁苏瑾，"哦？你倒说说，有何隐情？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休怪本官治你欺瞒朝廷之罪！"
苏瑾定了定神，将早已编好的说辞娓娓道来："大人，学生自幼体弱多病，连风寒都时常缠身，根本无力参加科举。家父为保苏家颜面，让嫡兄苏明轩顶替我名字应试，如今东窗事发，却要让我这个无辜之人顶罪。"她说着，眼中挤出几滴泪，声音哽咽，将自己塑造成被家族牺牲的可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