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舟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死死地盯着姜宁看了半晌,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可那张熟悉的脸上,只有一片让他陌生的冷漠。
他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墙壁都仿佛抖了抖。
姜宁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走到里屋,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儿子安安,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上一世,就是因为她签了字,陆宴舟的母亲第二天就带着白薇薇登堂入室,美其名曰“照顾孙子”,实际上却是来霸占房子。
她们嫌安安哭闹,竟在寒冬腊月把他锁在阳台,导致他染上肺炎,高烧不退。
而她,为了给儿子筹钱看病,去求陆宴舟,却被白薇薇拦在门外,说他在开重要会议。
她在军区大院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最后只等到陆宴舟带着白薇薇去看电影回来的身影。
他看到她时,眼里的厌恶和不耐,她到死都记得。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儿子受半点委屈!
姜宁俯身,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
“安安,妈妈带你开始新生活。”
第二天一早,姜宁把安安托付给邻居张婶,直奔银行。
她拿出存折和陆宴舟的印章,将里面整整三千块钱的存款全部取了出来。
在1979年,这笔钱,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巨款。
柜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探究,但手续齐全,她也只能照办。
姜宁将一沓厚厚的“大团结”用布包好,紧紧揣在怀里,心脏因为激动而砰砰直跳。
这是她新生活的底气!
从银行出来,她马不停蹄地赶往房管所。
有了陆宴舟亲笔签名的补充协议和部队的证明,过户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当那个盖着红色印章,写着她姜宁一个人名字的房产本交到手上时,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她和儿子的家,再也没有人能把他们赶出去!
刚走出房管所大门,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姜宁!你个丧门星!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宁抬眼,看到了她那尖酸刻薄的婆婆,周玉芬。
而周玉芬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面色苍白,却难掩秀丽的女人。
不是白薇薇又是谁?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姜宁心头一紧,瞬间明白了。
上一世,周玉芬就是今天带着白薇薇来“接收”房子的。
这一世,她们大概是等不及了。
2
周玉芬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姜宁手里的房产本,像是要盯出个洞来,“你手里拿的什么?你把我们家宴舟的房子怎么了?我告诉你姜宁,只要我老婆子还活着一天,你休想霸占我们陆家的财产!”
她说着就要上手来抢。
白薇薇在一旁柔柔弱弱地拉着她,“阿姨,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有话好好跟嫂子说……”
她嘴上劝着,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勾在姜宁身上,那句“嫂子”更是叫得意味深长。
好一朵盛世白莲。
姜宁冷笑一声,侧身躲过周玉芬的手,将房产本往怀里一塞。
“妈,您说话可得讲点道理。”她不咸不淡地开口,“这房子是部队分给我和陆宴舟的,现在他自愿把房子给我,手续齐全,合法合规。怎么就成了我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