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抱着安安,踏进顾淮那个小院时,小家伙好奇地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妈妈,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
“对,这是我们的新家。”姜宁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小手,走向那两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西偏房。
顾淮已经提前把里面的杂物都清理了出来,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避雨。
姜宁安顿好儿子,便开始卷起袖子,打扫整个院子。
她把杂乱的葡萄藤修剪整齐,把满是落叶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又用从家里带来的布,给顾淮的轮椅做了个新的靠垫。
她忙碌的身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蝴蝶,在暮色沉沉的院子里穿梭,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带来了一丝久违的生气。
顾淮坐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切,眼神晦暗不明。
晚饭时,姜宁用自己带来的白面,做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疙瘩汤,里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她盛了一大碗,端到顾淮面前。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先简单吃点吧。”
顾淮看着碗里漂浮着翠绿葱花和金黄蛋皮的疙瘩汤,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胃,竟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自从出事后,他每天都是靠着冷馒头和咸菜度日,早就忘了热饭是什么味道。
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而这一切,都被一双躲在巷子口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
陆宴舟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
他总觉得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姜宁不仅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哭闹求饶,反而异常冷静地卷走了他所有的财产。
他去单位办理工作指标转移手续的时候,领导还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家庭出了什么问题,让他注意影响。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不已。
白薇薇的“温柔”安抚,此刻也显得格外刺耳。
今天,他终于忍不住,借口出来散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自己家楼下。
他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正躲在屋子里哭。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邻居张婶和人闲聊。
“……你说姜宁也真是,那么好的福气不要,非要跟宴舟离婚,现在好了,带着孩子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真是作孽哦!”
什么?
搬走了?
陆宴舟如遭雷击,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
屋子里,空空荡荡。
除了几件笨重的大件家具,所有属于姜宁和安安的东西,都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和愤怒,瞬间席卷了他。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敢走!
她凭什么?她能去哪?
他发疯似的跑下楼,抓住张婶追问。张婶被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好像看到姜宁往南锣鼓巷那边去了。
陆宴舟几乎是立刻就冲向了南锣鼓巷。
他凭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在巷子里疯狂寻找。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在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姜宁正温柔地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喂饭,而他的儿子安安,就乖巧地坐在男人腿上,开心地笑着。
那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画,却刺得他眼睛生疼。
那个女人,他的妻子,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才刚“离婚”,就带着他的儿子,和别的男人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