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你对得起我吗?”
我最后的质问,像一把重锤,彻底击溃了陈浩的心理防线。
电话那头,传来他崩溃的哭喊声。
“哥,我真的错了!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你让那些人停手吧!求求你了!公司没了,我就全完了!莉莉还怀着孕啊!”
他开始打感情牌,试图用孩子来博取我的同情。
可惜,晚了。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张叔惊讶的目光中,我打开车窗,将那部陪伴了我五年,也承载了我十年屈辱的旧手机,用力地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摔在远处的泥地里,四分五裂。
就像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05
车队平稳地行驶着,远离了那片尘土飞扬的工地,驶入了我从未踏足过的城市核心区域。
最终,车队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前停下。
高大的铁门缓缓打开,门口站着两排穿着黑色西装,身形笔挺的保镖。
他们看到我乘坐的红旗车,齐刷刷地鞠躬行礼。
“欢迎少爷回家!”
声音整齐划一,气势惊人。
这里,才是我的家。
一个我离家十年,几乎快要忘记的家。
车直接开到了一栋巨大的别墅前,门口已经有一支穿着白大褂的医疗团队在等候。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
他看到我下车,快步迎了上来。
“少爷,我是您的私人医生,姓王。”
张叔在一旁介绍道:“王院长是国内最顶尖的外科专家。”
王院长的目光,落在我那双布满伤痕的手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手,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少爷这手上的新伤旧伤太多了,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几处骨裂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再晚半年,手部的神经功能恐怕就要造成永久性的损伤了!”
我被带到了一个堪比医院手术室的医疗室里。
护士小姐姐们动作轻柔地帮我清洗伤口,消毒,上药。
当双氧水接触到那些新裂开的伤口时,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我忍不住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这十年来,我在工地上受过无数次伤,比这疼得多的都有。
有时候是钢筋划破了胳膊,有时候是脚被掉落的砖头砸中,我都是随手用自来水冲一冲,找块破布包一下就算了事。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如此郑重地对待。
这突如其来的,精细的疼痛,仿佛一个开关,将我十年间积压的所有委屈、不甘、痛苦,全部都勾了出来。
我的身体在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张叔就站在一旁,看着我,眼圈通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
处理完伤口,我被带去沐浴。
换上了干净柔软的真丝睡衣,我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皮肤依旧黝黑,但脸上的尘垢已经被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