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审视和凝重。
“你怎么知道这是汉代的？”他沉声问道。
“我不仅知道这是汉代的，我还知道，你手里也有一块差不多的，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对吗？”
黑豹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一直以为自己手里的只是个不值钱的传家宝，直到前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从一个南下的港商口中得知了这东西的价值。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绝无第二个人知道。
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黑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杀气。
“我是谁不重要，”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重要的是，我知道怎么让你手里的东西，以及我手里的东西，变成真正的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
我顿了顿，抛出了我的王牌。
“我知道，再过一个月，广交会会有一批港商过来。其中有一个姓霍的富商，最喜欢收藏汉代古玉。只要我们能搭上他的线，这两块玉佩，至少能卖出这个数。”
我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黑豹猜测道。
我摇了摇头。
“二十万。”
“嘶——”黑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贪婪，但更多的是怀疑。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就凭我知道怎么找到那位霍先生。”我站起身，直视着他，“黑豹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机会。成了，我们一步登天。败了，我烂命一条，你不过是损失一块暂时还换不成钱的石头。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
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黑豹在我身后喊道。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他上钩了。
“合作可以，”黑豹的声音传来，“但不是五五分。我七，你三。而且，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可以，”我转过身，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成交。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就当是，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吧。”
4
和黑豹谈妥合作后，我并没有立刻离开。
“黑豹哥，我刚离婚，没地方去。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几天？”我开口道。
黑豹打量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便随口吩咐那个光头：“阿虎，带这位……大姐去西厢房。”
“多谢。”
西厢房很简陋，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但好在还算干净。
我不在乎这些。上辈子连漏雨的棚屋都住过，这点苦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告别了黑豹，按着约定，去了陆向东单位的门口等他。
我要去拿我的五千块钱。
八点刚过，陆向东就开着那辆熟悉的军用吉普出来了。
车子在我面前停下，他从驾驶座上下来，脸色很不好看，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
“钱都在这里了。五千块，你点点。”
我接过来，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大团结”数了数。
